这个我得回去才能回答你。我靠在长椅背上,不过认识你很高兴。
夏沙也学我靠在椅背上闭起眼,我侧目望去,微凉的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秀气的五官在星辰下散发着朣朦的光泽,宛若千年前的女子,不含世间铅华,她突然猛地睁开眼,正好与我的目光对在一起,我逃也逃不开,只好就那么望着她,她也没动,与我互相对视着。
良久,她叹出一口气:说心里话我真想身边有你这么个朋友,或者说是挚友。
我也没为你排忧解难解答心事,你如何把我当挚友?我笑道,倒是你帮我分析了很多问题,我已经把你当知己了,别嫌我酸,我就那么想的。
呵呵,不是排忧解难才称得上是挚友,或者知己的,夏沙点上一支烟,这是一种感觉,一种习惯,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一种如影随从的习惯。
我明白夏沙的话,因为在短短的一周时间内,我也形成了这种感觉和习惯,原来她跟我一样,俩人的感觉是相同的,想到这里,我问她:据我目测,你应该不是那种随意跟人交朋友的人,为什么会对我有这感觉,我有啥说啥了,说到你不爱听的,也别见怪。
你说的没错啊,夏沙的声音忽然很悲凉,我的确如此,之所以跟你产生这种感觉,说原因的话,我也不知道,反正就产生了,没来由的,难道你不是吗?
她问的很好,因为我明白我这种感觉也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绝不是因为夏沙给我解析了那么多问题就让我产生那种感觉,确切的说,从第一晚听到那江边的乐曲声起,我就已经有了那感觉,很深刻,如同自己前世的灵魂一般。
我们突然都一起选择了沉默,只是静静在夜下听那风撕破虚空,旁边偶尔会有人经过,看一眼我们或者不看,在这静到清冥的空气中,我的心也如同那沱江的水般,静静流淌。
我们,是红颜蓝颜的关系么,我悄声问自己,也是再问夏沙,夏沙听到后晃了晃她那小铃铛:对啊,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么,咱俩就是那俞伯牙和钟子期。
章清,你跟我过来一趟好吗。夏沙轻声道,随后她站起身往一颗树下走去,我心中好奇,却也跟了过去,到了那边最大的一棵树下,她从兜里取出陶笛给我摇了摇,我很奇怪她为什么总带着那乐器,不过我也不想多问了,如果她想说的话,会说的。
很快她让我等一下,自己蹦蹦跳跳的往远处跑了,熟悉的铃铛声也越来越远,不多会她回来了,回来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支彩色水笔,她将笔和埙递给我笑道:想送给我什么祝福吗?
我笑了笑,结果那两件东西,在陶笛上写下几个字:夏夜尘沙静,高山流水音。
她看后笑了,然后又跑开了,再回来时候她头上已沁满汗水,手里却也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把铁锹,她拿铁锹在树下开始挖坑,我见状忙过去要接过来,她倔强的推开我:这个我要自己来。看着她瘦削的身影在斑驳的树影下起伏着,心中流动着一股很异样的热流。
挖好坑之后她气喘吁吁的扔开铁锹,将那支陶笛放在手心仔细擦了下想从兜里找什么东西包起来,可寻了半天也没找到,我直接脱了外套,然后将里面的T恤拽下来递给她:用这个,如果不嫌我脏的话。
夏沙愣愣的看着我手里的T恤半晌,而后笑了笑接过来将那埙包起来放进坑里,边埋边随着手里的动作轻声说道:明年你来寻我,我吹给你听,这期间,我不会再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