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看到我爸眉头紧锁睡着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触:长大了,该为家里分担一些了。
吃家里的,花家里的,玩家里的,二十年下来我为家里做过什么?更可悲的是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或许这是大部分国人的通病。
悄悄带上屋门走出去,刚才我妈给我那一巴掌让我有点气愤,那小孟就是欠揍的主,惯他那熊毛病干啥,而我也明白我妈给我那一巴掌的含义,当母亲的怕孩子吃亏,也怕家里事越来越多,她只是想花钱消灾,如果当时我说打人没事的话,他们两个或许就直接动手往我这里招呼了,也可能在某个无人的地方对我爸打闷棍。
我洗了把脸穿好衣服给我妈打过电话去,我妈死活不让我去,我信誓旦旦的保证我肯定不对他们出言不逊之后我妈才告诉我具体位置,我赶过去时候那小孟正强烈要求做CT,那大夫说你这是皮外伤,不用做CT吧,抹抹药就好了。小孟立马装出一副要晕的模样说不行了不行了,老犯晕,我妈没说什么默默的等大夫开好单子去收费处交钱,我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我不是来找茬的,我想做的只是陪着她。
那天小孟完成了一个职业演员的所有素养,装晕装傻装痴呆,时而口若悬河,时而闷头不语,一不小心就大哭一场,再不小心就要在裤裆里拉尿,我心说你他妈就差装出俩蛋爆炸前列腺炎了。
就那么陪着我妈走过一个又一个治疗室,当天共计花费三千八百余元,我估计那小孟这一天做够了他一辈子的检查,末了还要开药,开了一堆我叫不出名字的药,治心脏的治脑子的治胃的,看到最后我实在忍不住说要不要给你开个治痔疮的,他竟然厚颜无耻的说开个也行。我说你那嘴巴今天一天没闲着是该长痔疮了。
回到家时我爸早已醒了,我妈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一巴掌打下去四千块钱。我爸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妈,知道事情经过之后我爸火了:谁让你带他去的?早上我要起来了我他妈再扇他,他就是来讹钱的你看不出来么,还给他花这钱,他值这四千块钱么。
我伸手拍拍他肩膀:爸,别动怒了,我妈也是怕事越闹越大,闷棍不好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妈在旁边一脸惊奇的望着我,她或许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因为早上我还一脸怒气的要跟他们动手。
我爸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点了支烟,望着他憔悴的双眼我心里有点发酸,这些年做生意我爸也是操心受累,厂子里一堆事都靠他,厂外联系业务也靠他,家里一些事也得靠他,我突然之间想问他一个问题:爸,男人身上的担子到底有多重。
回到自己屋里我插上门打开窗户偷摸拿出烟来点上,守着爸妈我是从不抽烟的,不为别的,只是不想让他们生气。静静抽了支烟,想起老娘的愁容和老爹的叹息我心里暗暗发恨:这剩下的一个月时间我要把这事好好玩玩。
说干就干是我一贯的作风,吃完饭我就对我妈说出去溜达会出门了,县城里就那么几个家具厂,他们的门面房也都很集中,为了行事方便,我骑着家里闲置已久的自行车往那几个圈子驶去。
顺着莲花山路抄过去找到第一片家具店,没看到厂子里的那种新型沙发,然后调转车头往板桥路冲去,酷暑当头,我脸上呼呼流汗,路上买了瓶水喝了半瓶往头上浇了半瓶,心里清爽了很多,到达目的地很可惜的发现目标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