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傅予城端着茶杯在沈念身边坐下。
这猫自从来了家就格外黏着沈念,好吃好喝伺候着还不够,每逢他和沈念独处的时候都要横插一脚分走沈念的视线。
“干脆把猫丢出去算了。”
盯着赖在自家爱人膝盖上的橘猫默默撇了撇嘴,偶尔醋意上头的时候他也会幼稚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自知幼稚却还是控制不住过强的占有欲。
“养着就知道添乱。”
沈念被自家爱人突然孩子气的话逗得轻笑,抬手把一小块马卡龙塞进对方嘴里:“你和一只猫置什么气。”
“哼。”正值热恋期的人总是容易被冲昏头脑,自家爱人没有任何苛责意味的话落在耳里都变成了备受打击的嗔怪。
“我当初就不该答应让白景晨那小子住进来,本来有只猫就够烦了。”他扭头小声嘀咕,“我想和你单独待在一起。”
为了能不受阻碍地独处,他甚至不顾全家的反对拆除了别墅里所有监控,却没想到白景晨那小子和这只猫总是来抢占他和沈念的独处时间。
“好啦。”沈念亲亲吻了吻他的嘴角,眼里倾泻出的温柔总是能轻易地让人信服他说的话。
所有的不满和嘀咕都因为一个温柔的吻归于平静。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美能让这个叫傅予城的人心动到无法按捺住心跳。
更不知道大多数人都逃不过贪得无厌四字。
“别生气了好不好?”
“唔。”
挥手赶走赖在沈念膝头的橘猫,他欺身吻上自家爱人的双唇。
沈念的吻是甜的,大概是刚吃过马卡龙的缘故,甘醇细腻的杏仁香草味在唇间交汇。
不喜欢甜食的他,唯一钟爱的甜品叫沈念。
强烈的爱.欲随着彼此的靠近在空气中膨胀,裹着花香。
细碎的吻是对爱人的试探,如同月半叩响门扉的玉石。他知道月光总能被炙热的暖阳融化成湖水,怀里的人眼里有了朦胧水光,清冷月色在八月盛夏溃败成指尖游移的滚烫。
同为男人,他知道不该用漂亮一词来形容男性,即使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温煦又柔和。
可沈念真的是太漂亮了。
当盛夏金白的日光透过玻璃轻抚过他眼尾细密的睫毛,他抬眸看见那双眼里通透的霓虹。那一刻的姿态实在是过分迷人,他甚至会嫉妒那束光,它触碰了他想独占的爱人。
过去的那么多年,他一直想找出一样事物能恰如其分地形容沈念。
为此他曾经孤身一人越过云端之巅,穿过万千云影,从罗马街道日月交融的黄昏到江南斜阳向晚的烟雨,直到最后捧着一束木槿走过莱茵河畔,月明星稀的苍穹下泠泠的河水让他想起故人温柔的眼。
被抱上床的时候沈念感觉自己像是在千米高空的云端走了一遭。
傅予城什么都没做,只是温柔地吻他。他沉醉于对方为他创造的伊甸园,这让他不由想起初次来到帝都时透过飞机舷窗看到的落日,那样温柔又模糊的眩晕感。
猫从楼下跑了上来,徘徊在卧室外用爪子扒拉着门缝。
它不清楚那个总是不喜欢摸他的人为什么要把照顾他的主人抱走。它想念主人温柔的怀抱,它想在膝头撒娇,然后蜷在主人怀里暖暖地睡上一觉。
可房间里的人早就已经无暇顾及它的感受。
吻到难舍难分的时候沈念也会神思恍惚地想起曾经。
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呢?好像也说不清了。
春去秋来,时间走得那么快,世界倒置又回转,如今久别重逢,就连曾经刻骨铭心的离别都变得单薄。
他是个故作冷情的人,不擅长说爱,更畏惧说爱。
他的心曾经在八岁那年的冬天支离破碎,尽管他尽力用强装的坚忍缝补,却还是阻挡不了冬日的寒风凛冽。
但就是这个在他眼中尚且青涩的少年,却给了他一生都在寻觅的温暖。
——————————————
漫长的一吻结束,沈念已经精疲力尽。
手术的恢复期很长,这段时间他总是这样,容易困乏容易倦怠。
所幸傅予城还知道节制,也清楚自家爱人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容他放肆。
他们在帝都八月暖阳冽冽的午后昏沉睡去,醒来的时候窗外暮色沉沉,橘黄色的薄雾缓慢流淌。
傅予城看了眼时间,离白景晨回来还剩半个小时。他放轻动作下了楼,开门的时候门外的橘猫望着他发出响亮的喵叫,似乎是在和他生气。
他不想吵醒还在睡觉的沈念,于是就抱着猫下楼,又是添猫粮又是开罐头,总算是把猫伺候得舒舒服服,不再想着上楼而是回了猫窝给自己舔毛。
“哥,我回来了!”白景晨一进门就喜气洋洋地冲着在客厅喝茶的傅予城喊了声证明自己回来了。对于这种当了电灯泡还一点自觉都没有的傻缺,傅予城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瞥了他一眼就把门口邮箱里的外卖菜单扔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