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里这个时候变得安静起来。《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牛大山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痛快的哭声。
二姨用手轻轻地抚摩着牛大山的背,牛大山感觉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二姨轻声说:“大山,别哭了好吗?二姨知道你心里的苦。你和二姨去找那个姑娘好吗?别再出事了。是男人,遇事就不要怕事。该你承担的责任你是不能做缩头乌龟的。”
此时,二姨的声音宛若天籁。牛大山发昏的脑子在二姨的声音中清醒过来。
他松开抱住母亲的手,母亲依旧紧紧地搂抱住他。
二姨上去把母亲的手从牛大山的身上掰开,说:“姐,不用把大山抱那么紧的。他不会撇下你的。”
母亲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牛大山。牛大山觉得母亲的眼神非常孤独可怜。
母亲说:“大山!不要淘气了。你都是大人了。你刚才把妈真的吓着了。”
牛大山使劲地点头。鼻梁骨就像被人用拳头擂了般的酸得难受。
兵兵娃这时朝二姨问道:“这杂种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二姨说:“兵兵娃,这事不该你管的。你还是看你的《亮剑》去吧。”
兵兵娃却说:“我还有心情看电视吗?”
二姨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不看电视了正好邱兵,一会儿你开车送我和大山出去一趟。”
“出去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去开车就是了。”
兵兵娃有点发愣。
牛大山弄出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休息的服务员。他们都撵了过来,站在黑乎乎的空气中,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牛大山的二姨这时又对牛大山的母亲说:“姐也跟我们一块儿去吗?”
牛大山的母亲犹豫着看着牛大山。她也不知道在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二姨又说:“算了,就我和大山两个人去就行了。”
兵兵娃有点发急地说:“秀珍,你究竟要带着小子上哪儿去?真是急死人了!”
二姨说:“不该你问的你别问那么多,一会儿你只管开车就行了。”
二姨的话,兵兵娃大多的时候还是听的。
兵兵娃开上他的那辆买菜用破面包车,二姨和牛大山坐在破面包车的后排。二姨紧紧地把牛大山搂在怀里,牛大山的头就枕在二姨温暖的胸口上。
此时的牛大山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或者就像一头受了伤的狼!
牛大山突然想起农夫把一条冻僵的蛇放在胸口上捂热的寓言。
此时他就偎依着二姨的胸口。他会是那条蛇么?
兵兵娃闷声不响地开着车,他一直用冷冷的眼神通过后视镜在观察牛大山。但光线太黑,牛大山又蜷缩在二姨的胸口上,兵兵娃不大能够看见他,就调整了后视镜的角度。
牛大山发现暴露在了兵兵娃的监视范围内。
他朝兵兵娃说:“你别把后视镜对着我!”
兵兵娃没有理会牛大山,只顾开他的车。
车在在乡间公路上小船似的颠簸起伏……
二姨这时说:“大山,再打一下那个姑娘的电话,看能打通不?”
牛大山说:“二姨,其实我们不用去的。她不会有事的。我了解她。”
二姨说:“万一出了事呢?二姨叫你打就打。打一个电话又不费事的。”
牛大山于是极不情愿地又打肖淼的电话。依然关机。
兵兵娃这时朝二姨说:“我说你也是没事找事。”
二姨说:“我姐和我侄儿的事也叫没事找事吗?”
兵兵娃不说话了。
二姨又朝牛大山说:“你知道姑娘的家在哪儿吗?”
牛大山说知道。
二姨就说:“那我们直接上姑娘的家去吧。”
牛大山说这样不好吧。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的。她真的不会有事的。
二姨说:“你就会说不会有事。哪个姑娘遇上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这时兵兵娃在前面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房檐水点点滴,有种象种,无种不生!”
牛大山朝兵兵娃低声吼道:“你别在我面前提我爸!”
兵兵娃冷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想提起你爸?”
二姨就朝兵兵娃说:“邱兵,你真的还小吗?老是和一个孩子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