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军方知道有幸存者,但他们未必知道有我们俩,或者说不好确定。
我们俩只要咬死没见着其他幸存的人,单说我们逃生的事,就能保住跑腿小弟和美女的命。
当然,还有被我们一并留在镇上的黑猩猩,它和外国夫妇的两个孩子处得不错,外国夫妇很喜欢它,他们向我保证不会让别人动黑猩猩。
我和陈清寒在约定的餐馆见到了信使,他穿着红底花衬衫,头发抹了发蜡,打理得一丝不乱。
背包随意地挎在肩膀上,太阳镜也别在头顶,看着像个普通游客。
他给我和陈清寒准备的‘队服’不是现在穿的,等和大部队汇合时再穿,现在我们三个都是游客打扮,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他姓张,名乔治,他说叫他张、或乔都行。
我觉得只叫一个字怪怪的,叫他乔治又会让我想起一部动画片,所以干脆叫他全名张乔治。
他不是混血儿,当年他祖父带着全家移民国外,他父亲自小在国外长大,但娶的也是华夏姑娘,因此他虽是在国外生出长大,但汉语贼溜。
他在家中行二,上头还有个姐姐,姐姐如今在华夏做生意,他偶尔也会去姐姐家玩。
这人十分健谈,且不管真假,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他看到我们特别亲。
陈清寒问他来接我们的人怎么样了,为什么他们要回古迹去?
张乔治说因为这些人不止接受了我们领导的委托,也接受了本地军方的委托。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这是要左右逢源、吃了上家吃下家啊。
不过本地军方把古迹捂得那么严,怎么会请外人来研究它?
张乔治说这些人和死里边的那些不同,这些人跟这个国家有深度合作,且本地军方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需要专业人士帮忙。
狂轰乱炸解决不了的麻烦……会是什么?
我们在餐饮等到傍晚,新一批‘敢死队’才进城。
他们还是打着科考的幌子,进城后却没找地方落脚,接上我们仨就继续出发了。
我们和领队坐一辆车,车里空间相对宽敞,领队是个中年人,两鬓斑白,眼神犀利。
他个头中等,身材也不魁梧,但胜在气质,反正一看就是发号施令的人。
和我们猜的一样,他让我们复述一遍之前的经历,我和陈清寒把对好的词儿讲一遍,该停顿停顿,该回想回想,务求做到演技爆棚,给大家呈现最自然真实的表演。
我们承认在镇子附近挖了地道,陈清寒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是最强助手,我们配合默契,从封锁区一路挖出来。
领队问我们途中遇到过什么活物,比如猛兽、蛇……
我说那可多了,别看荒漠上没人、活物可不少,大大小小的动物我们遇到过很多。
领队在观察我们的表情,我不惧他的眼神,细数遇到的小动物,直到他出声打断我。
‘所以,你们在地道里躲过了军方的袭击。’
领队问的问题东一下、西一下,毫无逻辑与顺序可言,陈清寒点头回答说是的。
反正死无对证,唯二的两名证人不在,谁也不知道我们什么出的古迹。
我们把出来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提前十分钟,就意味着我们不知道军方会炸掉古迹入口,所以躲进地道的理由只能是我们打算躲在里边挖通道逃跑。
我们还承认开走了两辆车,至于为什么两个人不开一辆车,那是因为我们想尽量多带些水和食物。
领队和本地军方合作,那肯定已经拿到一些现场资料,他每问完一个问题,便抛在脑后,再问下一个,我们的回答他好像并不在意,也不会提出异议。
他又问我们是否亲眼看到雷恩斯摔死,陈清寒如实回答,不知道,他只看到雷恩斯掉下去,没亲眼看到他摔死。
我点头说我也是。
雷恩斯的手表是唯一能证明我在他死前接触过他的证据,手表在跑腿小弟那,所以此时此刻,领队没证据反驳我。
领队问完,面无表情地感谢我们的配合,让我们可以随意休息,有需要就叫他的助手。
张乔治叫领队劳伦斯,叫劳伦斯的助手铁拳,后者也是东方面孔,但张乔治说铁拳是樱花国人,不会汉语。
甚至他的外语也不怎么好,因此极少开口,劳伦斯的樱花语很牛,他和铁拳交流无障碍,只是铁拳和其他人不怎么交流而已。
我本想说我遇到过好几个樱国人,可想想相处的都不太愉快,便把话咽回肚里。
铁拳明显是个外号,有如此生猛外号的人,却是个平平无奇的小瘦子。
只是一双拳头,和身体不太成比例,这人手掌宽大,骨节粗壮,握拳时跟戴了拳击手套似的。
语言都不通,我们有需要跟他说,他也听不懂,只能玩我比划你猜的游戏。
不过我想领队就是客气下,他根本不是真的关心我们。
我和陈清寒已经换上他们的队服,衣服背后印着XX科考队的外文字。
在车里度过一个无聊的夜晚,我们再次驶进无人的荒漠区域。
早上的时候车队停下休息吃饭,张乔治把我和陈清寒介绍给其他队员。
这支队伍的人数不多,只有二十七人,看不出谁是‘书生’,各个看着都挺能打。
有人开玩笑说没想到来救的是对俊男美女,如果早知道,他们会少吃两顿饭,尽快赶过来,省着每天看这些熟脸、看得够够的了。
他们对于我和陈清寒更多的是好奇,好奇为什么我们能在没有武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不仅从古迹中逃生,还越过了本地军方的封锁线,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
陈清寒谦虚啊,只说是幸运,可没人相信,非要我们说说怎么从虎口脱险的。
陈清寒把事先编好的故事讲给他们听,尤其是从盗墓贼那逃出来的那段,剧情能拿去拍好莱坞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