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装了,我轻松了,从包里拿出钩棍,比划了两下,坐到茶几上,和李海近距离、面对面交流。
“我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不把我的事说给任何人听。”
“没问题。”
“于伍说,岛民离开时,带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他家那个老祖宗不知道,说是用大箱子装着,没让他看见装的什么。”
“就这?”
“我知道这些。”
“有个事儿我挺好奇,你和玛洛上岸,为什么不分道扬镳?”
“她需要我,给她找吃的…”
“哦?就这样?我看她不像没你不行啊。”
李海眼神躲闪,一副心虚样,我笑了:“是你离不开她吧,她是你养的恶犬,没有她,你没安全感。”
他顶替别人的身份,也不能彻底安心,当年在船上和岛上死了那么多人,他确实应该担心,一旦他露面破绽,就可能扯出当年的事。
死去的水手,被害的于伍,李海应该害怕的事太多了。
只要有人窥探当年的秘密,他就会想办法除掉他们,我想这些年,他一直是这么干的。
那些好奇来打听人,他动不了的,只会带着假真相离开,他动得了的,怕是全进玛洛的肚子了。
“她保护着我……这么多年来,她……”
“别犯蠢了,你给她吃的,她当然保护你,如果没吃的,吼,那你就是她的食物。”
他们俩谁是谁的宠物,还真不好说。
李海希望我放他一马,OK,我没将他活着的消息透露给当年的同行,只是上报单位,悄悄将他带回华夏,于伍是马来籍,虽说是外国人,可李海也不能白白要了人家一条命。
李海顶着于伍的皮,他的身份还是华夏人,带回华夏接受处理没毛病。
船上的其他人是什么情况暂且不论,于伍肯定是无辜被害,死去这么久了,父母双亲也已然过世,亲戚朋友却不明真相,总该给个交待。
陈清寒听说我把李海带回国处理,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包。
我问他啥意思,他笑嘻嘻说,没想到我竟然管‘闲事’了。
确实,陈年旧事,我不说、李海不说,谁知道于伍被害了,这事我可以不管,假装不知道。
“正道的光……照在大ding上!”我没有解释,给他唱了一首歌。
“别照了,我快烤焦了。”陈清寒含笑回道。
“所以说,你还有头拱地的挖坑呢?”
“是啊,你、这天女族的墓,各有各的特色,想怎么建全凭墓主的心情和创意,这次的墓,它可能没门。”
“是啊?是个元宵墓啊,哈哈哈~”
“别笑,真有可能,先建墓室,再用砖和混合土一层层往外包着建,最后变成一个大元宵。”
“行,那你吃吧,记得告诉我一声什么陷的,是黑芝麻还是花生。”
“你那边怎么样?进展如何?”
“桃源岛的岛民,和森林女妖可以繁衍后代,等我回去仔细查查,看咱单位有没有关于女妖的记录,瞧瞧她们原本长啥样。”
“你怀疑那些岛民是碧石要找的古族?”
“有可能啊,哦对了,他们离岛的时候带着一个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岛可以弃,却一定要带走的东西,相信他们不会随便处置,这条线可以查一查。”
“不知道是什么,无从查起啊。”
“慢慢来,别急。”
和陈清寒聊完天,我就去店里帮忙了,白云说要提前准备下节日放假要用的东西。
她每个节日都要换一套装饰,因此总能吸引年轻人过来拍照。
她一大早出门采购,买了一堆东西,小灯泡串,还有彩色贴纸。
贴纸是整张的,后期她会自己画、自己切,我感觉她开个美术社做给人家做贴字也行。
伴随着阵阵包子香,白云跟我汇报起最近的监视情况,‘白’的碰头会变频繁了,她怀疑她们是在密谋大事。
保护我族的安全重要,保护人类的安全也很重要,‘白’策划的事如果会伤及普通人类,我们一样有义务阻止。
“老板,等她们聚齐的时候,全部杀掉吗?”白云用最平静地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杀吧,别留着过年。”我将一串彩色水晶小球挂到墙上的菜单边。
“杀什么啊?”刚换好员工围裙的凌可儿从员工更衣室走出来,环顾前厅,像是在找什么活物。
“鱼,今早刚买的活鱼。”我淡定扯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耶~今天有手工鱼丸吃了!”凌可儿欢呼一声,转着抹布跑去擦玻璃门。
在气氛温馨的早餐店讨论血腥的话题,果然不会被怀疑。
李海以他原本的身份被收押,只是这事没有声张,处理过程也会尽量保密,就通知了于伍的两个亲戚。
于家在马来生活,和华夏寻宝组织完全没交集,他们知道并不会传到当初的各派势力耳中。
于伍的尸骨已经找不回来了,但他还有一张皮在,案子结束后,他叔叔来华夏,带走了这张皮。
就是一张头部的皮,如果火化就啥都不剩了,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过了海关,顺利带它带回国。
他回去之后将皮安葬,还给我发了条短信,表示感谢。
李海被判无期,但我听说他在监狱没关多久就死了,死相极期恐怖,把他狱友都吓坏了,说他整个脑袋一夜之间烂得像番茄酱。
为免引起恐慌,这事自然没有宣扬,是我们单位收到通知,有同事知道他是我带回来的犯人,所以告诉我一声。
与我们单位有关的犯人,即使关在普通的牢里,若是出了什么事,也会通知我们单位一声,毕竟以前曾经发生过‘关进去几天,人突然死了,法医一验,说都死仨月了’这种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