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某些人来说,这仅仅是一次科考活动而已,没必要把命搭上,所以有人临时变卦退出实属正常。
我问小夫怎么被人捆缸上了,他说其他人不放心他,既不想带他一起走,又不敢放了他,就把他捆在一口缸上,任其自生自灭。
现在整座墓里都是巨参须子,据他所知朴教授身边的人没几个活着的,他们想逃出古墓,却无法原路返回,就用工具拆墙。
在电子仪器失灵的情况下他们手中依然有现代化的拆迁工具这毕竟是一支专业的团队可惜他们不知道古墓的外墙是最后一道安全防线本来隧道被炸出缺口让据参的须子有机可乘但覆盖面还没那么广,结果他们又给据申挖了一个突破口,现在整座墓里到处是晒衣杆,朴教授带进来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反倒是被捆在缸上的小夫幸免于难。
也亏得是巨参须子软,他刚摔在上边,没直接摔死。
“你身上有水吗?”我问。
“没有,没有水,我进来的时候,没带任何东西。”小夫摊手道。
“那你死定了,留这等死吧。”我无情地宣布。
“这…不不,我真的没有水!冷小姐,你是知道的,我没有装备,他们也不会给我分装备的…”小夫惨兮兮地说。
“是液体就行,半固体也行,臭豆腐啥的,有吗?”
“我…我在科考队员的背包里,拿了这个…可以吗?”小夫从贴着肚子的衣服里拿出两大袋花生酱。
说好听是拿,其实就是他偷的,他被我们抓来,没有装备和食物,偷点吃的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偷花生酱干嘛?主食不香嘛?
“可以,你就偷了两袋酱?”
“咳,是的,其它食物数量有限,少了的话容易被发现。”
“来吧,接着点土,一会儿用花生酱和成泥抹脸上,衣服上,外面那东西就不会攻击你了。”
“哦哦哦,好的、好的!”
小夫抹完泥,我们出了密道口,巨参同样无视了他,我们俩往上爬,他动作太慢,好半天才爬到周队长他们休息的位置。
小夫刚在一条水缸粗的根须上坐下,呼哧呼哧喘着气,底下又有动静传上来,这次不是人,是非常沉闷地爆炸声。
而且一声接一声,在这此起彼伏的背景音下,红毛刺猬像水管爆裂喷出的污水,从坑壁上倾泻而下。
它们终于发起了反击,不再是被吞食的猎物,呲着一排小牙啃食巨参的须子。
别看巨参须子厉害,但它有个弱点,就是长度,一根长十米的须子,只有前端的血盆大口可以攻击,剩下这段绕来绕去,很容易缠在一块。
红毛刺猬数量庞大,灵活地跑起来时,巨参须子要捉住它们就只能乱绕乱缠。
手脚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但巨参对红毛刺猬来说,无疑是棵大树,一只红毛刺猬啃一分钟,只能在根须上啃出个拳头大小的坑。
而且巨参可能是红毛刺猬的蹬腿闭眼丸,我看好些红毛刺猬啃出一个坑就肚皮朝天,死翘翘了。
巨参可以吞食红毛刺猬,红毛刺猬却不能反过来把它当食物。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我就又被打脸了,吞食了大量红毛刺猬的巨参,表面开始出现红斑,跟得了红斑狼疮似的。
它们互相伤害,得益的却不是我们,因为巨参被红毛刺猬彻底激怒,整棵参从沉睡中醒来,带着起床气,向红毛刺猬疯狂攻击。
它一动,可苦了我们,坑壁上的须子全动了,我们没有落脚的地方,只得全爬进陈清寒打出的半成品盗洞里。
原本有根须托着,我们不担心上面的土层坍塌,现在横托着上方土层的根须撤走了,也不知道陈清寒打的洞能不能承受我们所有人的体重。
这个洞是倾斜的,斜插上去,坡度较缓,陈清寒把洞壁的土拍实了,但巨参的垂死挣扎,还有爆炸造成的塌方,将整个地下空间搅得天翻地覆。
巨参和红毛刺猬互为毒药,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加上那一连串的爆炸,古墓怕是也毁了。
我们只能边打洞边往上爬,在底下多待一分钟,就有坠入深渊被活埋的危险。
好在由陈清寒负责的工程质量有保证,我们终于有惊无险地爬回地面。
但整片草原都在微微震动,陈清寒担心发生地震,爬回地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开车离开。
我们迅速赶回营地,发现营地外的车少了几辆,周队长去竖井那边找皮卡。
皮卡刚从竖井爬上来,竖井也塌了,他说白西装的人在进墓前便安装了炸药,进去之后应该也是一路装,那一连串的爆炸,准是他们干的。
只不过皮卡拆掉了装在竖井上的炸弹
他听到唐老先生说起有个祭坛,问他那祭坛是祭祀什么东西的,听这意思,陈清寒没见过那个祭坛。
唐老先生说,应该是死去的婴儿,跟古城人的创世神话有关,古城人的祖先为了生出正常的后代,就不停地生育,生下过许多畸形儿,要么生下来就死了,要么胎死腹中。
反正没有能活几天的,可能是死的孩子太多,这对‘夫妇’便给死去的婴儿建了一座祭坛,这祭坛也算是古城人眼中的古物,历经百代,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里面的每一个雕像,代表着一个死婴,唐老先生说,那祭坛四周摆放的雕像不下上万座,密密麻麻排列在一块。
即便是放到太阳底看下,也令人心惊胆战,在昏暗的环境下看,那更是阴森恐怖。
按唐老先生的说法,唐小姐见到这些恐怖的婴儿雕像,投射到梦中,就成了恶梦。
我听说过梦游的人可以在千里之外生活几十年,突然在某一天醒来,已经是有家有业,那在梦游状态下看到周围的事物应该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