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唐小姐别把‘护身符’放到面前,否则她会闻到熟悉的巧克力味,不过我已经想好忽悠她的说辞了,如果她起疑,我就替陈清寒解释,那是现在的制符大师与时俱进,好比是手纸上喷香水,不仅实用还有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唐小姐倒是没把‘护身符’放面前,她把它捂到了肚子上,嘴里还念叨着‘镇住你’。
唐老先生安顿好女儿,去找了杜医生谈话,他没找小红,不知道是不是嫌它年轻,想找个看起来更有经验的大夫聊聊。
杜医生对‘人’的治疗经验确实比小红多,可她没有透视眼,小红的眼睛有类似的功能,而且对人无害。
但杜医生会诊脉,她向唐老先生保证,唐小姐肚子里的小生命是个健康的、有心跳的、小女娃。
唐老先生很惊讶,他说以前他就听过,有汉医之名家,仅通过诊脉,就能知道孕妇所怀的是男是女,只是他一直没机会亲眼见到。
杜医生很谦虚,说这种方法也不是百分之百能确定胎儿的性别,但她能保证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准确率。
可惜她却无法解释为什么孩子会突然长大,而唐小姐还安然无恙。
她解释不了,我们这队伍里的其他人更解释不了。
我虽然将他们的谈话全程听完,但回扎营的洞里休息时,却一句话没说。
只听汪乐和黄载江在那讲故事,他们自然也知道唐小姐离奇大肚的事了,不过他们没议论唐小姐,而是讲起了从别处听来的‘鬼胎’故事。
唐小姐人在洞外,心情复杂一时半会儿平静不了,所以一个人坐到外边的石头上发呆。
唐老先生和杜医生聊完就过去陪她坐着,父女俩什么都没聊,就是静静坐着。
汪乐和黄载江讲故事时,故意压低了音量,本来唐小姐就疑神疑鬼,若是再听到他们讲的这种灵异故事,真有可能把自己的肚子给刨开。
外面烈阳高照,沙子被晒得滚烫,洞内昏暗,他们两个在那嘀嘀咕咕,我也跟着听一耳朵。
他们正讲一个女法医,解剖完一具无名男尸,当晚便做了一个梦,梦到男尸跟她回了家,一人一尸一度春宵,第二天醒来发现是梦。
可是三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不,是她感觉自己怀孕了,她本身就是医生,对各种妊娠反应还是了解的,但到医院做检查,结果却是没怀。
医生说也许是她的心理作用,太渴望要小孩什么的,她是个独身主义者,也不喜欢小孩,根本不可能渴望拥有一个孩子,甚至强烈到产生幻觉的地步。
西医汉医她全部看过,去了好几家大医院,结果都是一样。
查到最后她都快相信自己精神方面出问题了,但她的肚子一天天渐长,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大一点。
不说像唐小姐这样吹气球一样吧,也是肉眼能看出来的程度。
而且肚子越大,她夜里就越常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她在梦中总觉得肚子发沉,梦中的她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一个小孩坐在她小腹上,背对着她哭。
我听到这,暗暗点头,这故事里的小孩子冲女法医哭,唐小姐梦中的小孩冲她笑,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说道?
恰好此时陈清寒进来,听到他们两个聊的话题,瞪了他们一眼,两人立刻闭嘴。
杜医生在旁边也白了他们一眼,说他们枉为科学工作者,整天沉迷灵异故事,还是什么鬼故事群的群主和管理。
我说他们两个怎么有那么多民间怪谈、奇闻和灵异小故事可讲,原来已经建立了交流渠道。
迈克听不懂他们俩在那叽里呱啦讲什么,小红压根儿不知道鬼是什么,只有我,见陈清寒又出去了,连忙问:
“后来呢?真生出来了吗?”
两人像是遇到了知音,凑过来靠近的我,我们三个人形成三足鼎力之势,以免声音外传过远。
“生没生……没人看见,但是那个女法医,最后是肚皮破裂,失血过多而死。”黄载江小声说。
“有东西撕开她的内脏和肚皮,从里面钻出来了,现场还有一串痕迹,像是小孩子在地上爬行的痕迹,小小的血手印,从浴室爬到阳台,最后消失在阳台外边。”汪乐用更小的声音说。
“你们这是故事啊,还是真事啊?”我看他们两个说的悬乎,表情还特别夸张,一个瞪眼、一个咧嘴,分明是故意想吓我。
“当然是真事。”他们见我要上钩,特别严肃地点头。
“哦,你们说的那个小孩,是这个吗?”我手指虚点黄载江的右肩稍后的位置,那里是岩洞最深处的黑暗,我们一行人都在洞口能见到阳光的区域待着,黄载江背朝洞里边,他身后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哈哈哈,小冷,你吓人的段位可不高啊,这都多少年前的老梗了。”黄载江冲汪乐扬扬眉,那意思好像在说,她这点本事还想吓到我?
“真的小冷,好多年前的恐怖段子了,你平时很少看这类故事吧。”汪乐附和道。
我抽出腰后别的钩棍儿,二人一见连忙收起笑意:“别呀,闹着玩的,冷爸爸,你这法宝我们可见识过,扎死过上古怪兽的家伙,咱是自己人,何必动用此等宝法?”
“别动!”我一把按住黄载江,汪乐也愣了,但我动作不停,手里的钩棍狠狠刺向黄载江肩膀。
“哇……啊——”婴儿的叫声响彻岩洞,而且听声音就知道,这声音是由近而远,本来离我们很近,渐渐向远处跑了。
黄载江下意识地缩脖子捂耳朵,因为他离那声音最近,就贴着他的耳朵。
“刚才什么东西?”汪乐坐在黄载江旁边,可他没看到黑暗中的东西,一脸的懵。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也进来询问,那一声惨叫太过凄厉,连唐小姐也听到了,她一听到婴儿的叫声,情绪就激动起来,唐老先生紧紧搂住女儿,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怎么了?”陈清寒进来的最快,一进来就看着我问。
“一个小婴儿,爬到黄载江背上了,我给它扎跑了。”我简单明了地说。
“什么?什么婴儿?我、我怎么没感觉啊。”黄载江一脸后怕,那叫声就贴在他耳边,可见那东西离他多近,再近一点就能咬住他脖子上的动脉。
我指指他肩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