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几天过去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云城和张晓娟的火气是不是下去一点了。
程一有点懵,这事儿来太突然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而且,她最近跟老太太撒谎撒的太频繁,都没有借口可以用了。
她沉默了太久,电话那边的云深又试探的问了句:“是不是不能?不能的话就算了,咱们下次再见。”
他不想程一因为这事为难。
他能把她跟自己的朋友说了,足以见得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是真的奔着结婚去的。
而她,也再也想不出任何一个除云深之外可能会再爱上的人。
他的生活她很想融入。
去看看他生活长大的地方,看看和他一起长大的那帮人。
这是迟早的事。
程一出声:“别。”
“嗯?”
“去多久?”
“一天就好,就聚聚。”
“一天行吧。”程一琢磨好半天,应了。
“好,那我就订机票了。”
“嗯嗯,订好告我机票钱是多少,我完了还你。”
“钱的事你就别管了,有你男朋友呢。”
“那不行。”他已经帮她太多了。
“没什么不行,就当是送你的新年礼物了,再拒绝就不回了啊。”
“”
程一抿唇:“好吧。”
聊完这事,又说了些没什么营养的腻歪话,程一挂断了电话。
刚在椅子上发呆了十来分钟,外面有门被打开的动静。
老太太回来了。
关于说服老太太的理由还没想好,但程一想到另外一件事。
她不能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去见云深的朋友。
毕竟,她男朋友那么帅,她也不能太磕碜。
程一想了想,从书包里翻出钱包来,今年奶奶给她的压岁钱还一分没花。
她拿了钱包和手机,走出客厅。
老太太精神头不错,唱着小曲准备做饭了。
程一走到厨房:“奶奶。”
“学习累了吧,歇会儿,饭一会儿就好。”
程一摇摇头:“没,我就是想出去剪个头发。”
老太太手上的动作一顿:“怎么想起来这个”
“就长得太长了,又难打理,开学再有一百来天就高考了,剪了应该会利落点。”
老太太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蓄了一层泪:“剪了好剪了好,反正你妈也不会再回来,你这随了她的一头自然卷,也没必要留着了。”
程一眼睛红了,她上前攥住老太太的手:“奶奶。”
老太太摸着她的头发,声音里全是心疼:“你早该想开这事了,那个女人当年抛下你的时候可是半点没犹豫。”
程一记忆里关于“妈妈”这个称呼非常陌生。
她甚至记不起她的模样。
关于她,唯一的印象就是藏在抽屉里那张泛黄的照片和她走的那天清晨空荡荡黑漆漆的屋子。
她知道,老太太说的都是真的。
不然为什么都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女人为什么就这么狠心,从来都没回来找过她?
她的爸爸为了守护人民守护这方土地而死,如果她想找她,只要去警局问问,就一定能找到她。
可这么多年了,她都没等到。
她心里一直有个不可能实现的梦,等着有一天她回来,再看看她。
看看她现在的模样。
可现在,大概是该放下的时候了。
每个人都在往前走,朝前看。
云深也在成长。
她不能一直活在梦里了。
该醒了。
就算她再留这头自然卷多少年,也等不来那个人了。
她大概已经再婚,有了别的孩子,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生活的幸福又美满,早已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程一趴在老太太的肩膀上无声的哭了很久。
最后老太太给她擦了泪:“一一,别为那种人哭,不值得。”
程一眨眨眼睛:“好。”
她回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再出来时,脸上已经没有泪痕了。
她跟老太太挥挥手:“奶奶我去了。”
“好。”
程一出了家门。
往前走大街上有理发店。
大部分都关着门回家过年了。
找了半天,也就找到一家开着的。
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听说是个寡妇,当年为了男人跟家里断绝了关系跑了出来,没过几年,男人就没了。
大概是没地方过年。
程一推开门走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程一的过去,也会一点一点揭晓出来。
啊,其实还是很甜的对不对,而且,一定会苦尽甘来的,你们冷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