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桨和池渊在一中逛了一圈,出来后在学校附近吃了顿过桥米线,从小吃街路过,零零散散买了一堆小吃回酒店。
买的多到最后两个人也没吃多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总觉得这些比起山珍海味还要好吃,现在反而没了那种感觉。
草草收拾了残局,闻桨和池渊分别去了浴室洗漱,差不多全都收拾好的时候时间才刚过九点。
两个人这趟算是翘了班出来的,手上还有些工作不能停,这会他两一左一右并肩坐在一起床上,各自腿上都放着台电脑。
阳台在外间客厅,卧室是一面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对面是中国电信的大厦,灯火通明的办公间,仿佛亮如白昼。
房间里没了说话的声音,只剩下手指敲击键盘发出的轻微动静,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转着圈。
十点多的时候,闻桨收到高中群里的消息,班长在里面发了明天的行程安排,
她点开看了眼,有一瞬间还以为看到了当初高中班级组织出去春游的感觉。
先是早上九点在一中大门口集合,等全部同学到齐之后,再一起去看望班主任汪海洋老师。
中午在学校附近的恒悦大酒店定了几桌酒席,之后安排就完全落入俗套,都是些常见的娱乐项目。
晚上大家有事的可以先一步离开,没事的就继续留下来吃饭。
闻桨在群里回了个收到,然后合上电脑放到桌子上,侧头看着池渊,“我们明天中午去吃了饭就回来吧。”
“怎么?”池渊抬起头。
“我看了班长刚才发的安排,下午不是唱歌就是喝酒,没什么意思。”
“那就听你的。”池渊也关了电脑,端起床头的水杯递给她,“明天你们几点钟集合。”
“九点,在一中门口集合,先去看望老师。”
他掀开被子下床把电脑放到旁边的茶几上,拿起旁边的遥控把窗帘降了下来,“不早了,睡觉吧。”
“嗯。”
池渊躺回去之前关了屋里的灯,窗帘全方位遮住了外面的光线,屋里黑成一片,几乎不能视物。
他摸索着往床边走过去,掀开被子躺进去同时,伸手将闻桨捞到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晚安。”
闻桨和他面对面,摸着黑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晚安。”
次日清晨,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醒来,闻桨要起床,池渊把人圈在怀里,抓着折腾了会。
再起床都已经七点半了,闻桨将睡裙的带子扯回去,匆匆忙忙地跑进了浴室,池渊大剌剌躺在床上,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低低笑了下,随后也起了床,弯腰将地上的纸团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
从酒店到一中有半个小时的车程,闻桨提前约了车,八点多下楼的时候,司机已经等在酒店门口了。
因为早上的事情,池渊几次想去牵她的手,都被甩开了,他也不恼,笑着凑过去凑在闻桨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闻桨听完,更不想搭理他了,加快了脚步往外走,从背后看耳朵红红的,池渊觉得女朋友简直可爱极了。
等到了一中,两个人又重修于好,下车的时候,闻桨在学校门口看到班长的身影,拉着池渊走了过去。
毕竟是好多年没见的同学,感情是有的,但生疏也是不可避免的。
班长领着闻桨和池渊去了旁边的奶茶店,“这鬼天气太热了,我就让同学们先去奶茶店等着了。”
“平城的夏天一向比其他城市的温度要高些。”
“可不是嘛。”
奶茶店里本身就是麻雀大,压根坐不下那么多人,班里男生发挥绅士风度,把里面的空间都让给了女生。
闻桨和池渊进去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两现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闻桨辞去医生工作回家继承家业的事情也早就在同学圈里传开了,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说她是“不好好工作就要回去继承家产”的典型代表。
几年未见,闻桨不得不感慨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能让当初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个人化干戈为玉帛,成了能坐下来心平气和聊上两句的老朋友。
客套寒暄完,闻桨和池渊被众人围着坐在中间,话题聊得五花八门,有几个男同学甚至还想要找池渊拉个投资。
池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反感,收了名片,淡声说,“不好意思,私人行程没带名片。”
虽然他话里话外都透着点不想深聊的意思,但又很恰到好处的给人留了余地,不至于让人觉得难堪。
众人很快将这个话茬掀了过去。
闻桨挠了挠池渊的手心,把那张名片抽了出来,攥在自己手心里,“走吧,我们去外面等着。”
“好。”
等到了奶茶店外面,闻桨找了个离店里较远点的垃圾桶把名片扔了进去,语气有些无奈,“来之前我就得担心他们和你提起这种事情。”
池渊好似不怎么在意,“没事,同学会不都是这样,联络感情是一部分,为事业搭线走人脉也是一部分。”
“算了,反正吃过饭我们就回去了。”
闻桨牵着他走到树荫底下,盛夏七八点的太阳就足够灼人,不过好在没过多久班上能来的同学就已经到齐了,一行人在保安室登了记,直接朝着教职工家属院走去。
汪海洋是闻桨分科后的班主任兼物理老师,现年六十,不久后就要退休,对于这帮学生的突然造访,除了惊喜就还是惊喜。
三四十个人坐满了客厅,汪老师的妻子又是泡茶又是端水果,简直忙活不过来,几个女生起身过去帮了忙。
热热闹闹聊到中午,一行人按照计划转移去了学校附近的恒悦大酒店,汪海洋因为被医生限制饮食,没有和他们一起。
到了吃饭的地,闻桨和池渊被分开坐在两个桌,她叮嘱他少喝酒,但又免不了班里的男生要灌他酒,后来饭局还没结束,他们那一桌人就差不多倒了三分之二。
池渊看着倒还清醒,正正经经坐在位上,脸和耳朵甚至是连着脖颈那一片都是红的。
班长还没倒,起身要过来和他喝酒,池渊抬手拦了下,隔得远闻桨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过班长倒是没坚持和他喝那杯酒。
周围人都倒得差不多,池渊解了领口的两粒扣子,抬手捏了捏鼻梁骨,明显有了些醉意。
闻桨从自己这桌下来,坐到他旁边的空位,“池渊?”
“嗯?”他睁开眼,眼尾被酒精熏出一片红意。
“感觉怎么样?”
“还好。”他轻呼着气,“又有点不太好。”
“你先坐会。”闻桨过去和班长打了声招呼,借口说池渊不太舒服要先离席,班长关心了几句,也没拦着,只说下次再聚。
闻桨应了声好,带着池渊离开了包厢。
池渊这一两年除了跟肖孟在外面跑项目那半个月之外,还没这么喝过酒,人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就去洗手间吐了一回。
后来回了酒店的房间,又吐了几回,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得差不多了,才感觉没那么难受。
闻桨扶着他回了床上躺着,又拿了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上半身,之后又出去给前台打电话让送了杯蜂蜜水。
池渊这会差不多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迷迷糊糊喝完蜂蜜水,便又重新睡了过去。
闻桨以为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正准备去浴室冲个澡,原先好好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嘟囔了几声,将身上的被子直接踢开了。
“……”
她只好放下手里的衣服走了过去,刚拎起被角准备盖回去,他又突然揉着头发坐了起来,状似十分清醒的问了句,“我这是在哪?”
“……”闻桨有些好笑的顺着他答道:“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