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首辅大人,如今市面上的粮米契约是每石米三块银元,但是,是购买者要在交割之后,自行运走,前往各处府库缴纳田赋实物。如果,某家让下面的商户推出一项新的粮米契约,可以在购买了契约之后,由出卖方代为前往府库进行交割,省去了自行运输、缴纳入库的勾当,这样的契约文书,每石米卖三块半银元,贵也不贵?”
李守汉这几句话,顿时让马士英有醍醐灌顶之感,原来如此!
“八千六百万石米,每石米三块半银元的价钱,那就是三万万零一百万银元了!”马士英激动的手里捻断了几根胡须都浑然不觉疼痛了。
朱由崧听了马士英报出了这个数字,登时也明白了。原来朕的大将军打得便是这样的主意!果然是好!那群东林奸党,让你们阻挡朕登基为帝,让你们坏了朕的大明江山!朕不屑于出手收拾尔等,只要朕手下这一文一武出手,便足以令尔等丧财破家!
“爵帅,但,方才您所说的这三万万又一百万银元的数目,目下也只是镜花水月。不知道除去成本之外,当真落入手中的,能够有多少?”
马士英到底也是内阁首辅,属于那种办实事的人,自然考虑问题要现实得多。
“首辅大人担心的是成本问题?”李守汉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可可,但是立刻皱了皱眉头,可可已经有些凉了,入口的口感自然不如热的时候好了。
“快快!快!快给爵帅换一杯热的!”眼睛眨也不肯眨一下的朱由崧,此刻全副精力都在李守汉身上,见他皱了眉头,立刻便一叠连声的吩咐身边人,赶紧给爵帅换热的!
(不要说什么这位大明天子没节操之类的话,实在是人穷志短,穷怕了。)
“成本之事,姑且不论。大不了本爵替陛下和大明朝廷白当一次差便是!不论获利多少,先提出银元5000万入内府账目,由陛下直接掌握。”李守汉颇有气魄的将手一挥,很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
“5000万银元?!”朱由崧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去抱住李守汉狠狠的亲上几口。大明朝自太祖朱元璋开国以来,历朝历代那一朝天子能够有这么一大笔私财在手中?
“提出了陛下私人用度这一笔银子之后,余下款项之中,5000万银元交内阁,由首辅马大人掌控。用于朝廷日常开支、给付江北各镇兵马军饷用度。”
说到这里,李守汉的话头稍微的停顿了一下,“不过,江北那些兵马,浮报员额实在是太可恶了!在正常关饷之前,必须要进行一番点验、整编,然后按照实有员额关饷、发粮。”
“爵帅此言极是!如今江北四镇兵马每日里索饷的文书便如雪片一般飞来,弄得内阁焦头烂额,应付不暇。光是对付这些骄兵悍将都要消耗一半以上的精神,还有同朝中那些。。。耗费一番,哪里有多余的精力用于恢复失地,扫荡逆贼、胡虏?”
虽然马士英没有说明,有意的含糊了一下,但是朱由崧与李守汉都清楚他所说的额朝中那些人所指的是谁。无非便是内阁之中那些东林背景的大佬们,每天同他这个内阁首辅各种扯皮、打太极。
“陛下如果想要做一个中兴之主,就必须要整顿兵马,裁撤那些空头员额,才能养就精兵良将。为此,首辅大人,交付内阁的5000万银元之中,你要单独划拨出至少800万银元来,作为裁撤兵马、点验各镇的费用。”
“为何?他们吃空饷,朕不追究他们的罪名已经是宽大他们了,还要给他们银钱?”虽然那八百万银元不在自己的名下开支,但是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元就这样流淌出去,朱由崧未免有些肉疼。
“陛下,若是想做中兴之主,这笔钱便必须要花。裁掉了空头员额,让那些带兵官们没有空饷可吃了。但是,安置费、重新招募兵马的费用还是要给付的。另外,裁汰老弱,遣散不能作战的兵丁,也是要给路费资遣回籍,免得他们流离失所,重新啸聚山林危害一方。”
“爵帅,话说到这里了,您还没说明白,怎么才能把这么一大笔银子弄到内府和内阁呢?这可是一万万银元了啊!”朱由崧强自按捺住自己的激动心情,努力平复神情,开口询问李守汉。
“实不相瞒。陛下、首辅大人,某家已经令手下人改印了一批粮米契约单据,悄悄的命人往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各处,面额累积起来,总数大约是九千万石粮米的数目。票面讲明,购买了这些契约,我南中商人便代为办理入库缴纳等事项。三块银元为粮米价,半块银元也就是折合一千文通宝为运费等杂项开销。只要陛下和马首辅发一张诏书,允许各地欠下海量田赋钱粮之人购买了契约往府库缴纳。那么,以上海县、杭州府、苏州等处为龙头,至多半个月,咱们方才所说的这些银钱数,至少有七成能够到账。”
“七成?那也要有两万万多!?”
“正是。陛下,臣准备将这些银钱存入南中银行当中,陛下名下的五千万银元,今日回去臣便令下面的人去为陛下开户到账。年息便以一分半计算,还要请陛下赐个花押、签名、印章、户头名称。”
“好好好!好!”朱由崧被一连串的幸福感打得快要晕了过去。一叠连声的没口子的点头答应着。他眼睛向四下里望了望,点手唤过一名波斯侍女,“你去,去朕的书案上,将朕的那枚鸡血闲章取了来!”
“陛下,哪一枚?”那名有着一双碧绿眸子,长腿细腰的波斯胡姬,却是一时想不起该是哪一枚图章。
“‘万事不如杯在手’的那一个!”朱由崧有些气急败坏了。看他的神色,若是那侍女再搞不清楚状况,只怕他会一脚踢过去,然后自己去书案上取了那枚闲章过来。
“陛下,印章之事不急,以臣所见,还是先定个户头名字比较好。”
“也好!就听老马的!爵帅,你看,朕的户头,该是什么名字好些呢?”
“陛下,大体上钱庄、银号的存款户头,都是以本主的姓名、堂号有关。但是,陛下情形又有不同。以臣之愚见,陛下不妨开设两个户头,其一曰‘四海记’,寓意为天子富有四海,又有四海升平之意,用于储存陛下之全部款项。其二曰‘泰记’。用于陛下所存款项之利息,该笔款项,陛下可用于日常零星用度。四海记之本金,待日后收复京师,还于旧都之时,陛下可用于修葺宫殿,兴修园林。”
“这个‘泰记’,可有什么说法?”朱由崧已经进入了技术层面来思考问题了。
“陛下,您的名讳当中,有个山字,然山字不雅,臣斗胆,将泰山之泰为陛下引用。国泰民安,稳如泰山之意。”
谁说李守汉向来骄横跋扈?马士英心中吐槽不断!看着几句话便说得朱由崧眉花眼笑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阵的泛起了酸意。
“老马,内阁的银子,也是如是办理,由你直接掌握。存在南中银行之中。不过,这利息嘛,自然不能同陛下的相比了,至多是半分。你回头让人将户头、印鉴图样送到某家的幕府之中,自然有人接头办理此事。”
翌日,朝会上,马士英代表内阁奏报,催缴各地积欠粮款之事,为了加快进度,降低消耗,提出了变通办法。也就是允许欠缴户购买粮米契约后便视作缴纳以完成。
“如此甚好,既不扰民,又能让朝廷在短时间内府库充盈。准了!速速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