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番兵连破清军布下的六道大阵,将攻击势头推进到了清军的本阵边缘。
这样砍瓜切菜般的进攻势头,顿时让交战双方和在远处窥视的大顺军都情绪为之大动!
“左翼的警备五六两个旅,右翼的警备七旅,九旅,火速跟进!口子既然已经打开了,就把它彻底撕裂!”
在自己的大阵当中,李华宇命令身边的参谋处拟定作战命令,火速由传令兵送往左翼右翼的部队!
这个时代,那个科西嘉矮子的祖宗还不知道在那里游荡。但是,军事理论和军事思想却是相通的。在敌军的阵线上集中火力和兵力,打开突破口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分割包围敌军了。
“命令炮队,延伸射击,轰击曹振彦的本阵!”
正面是头裹白巾的东番兵不惧炮火,冒着漫天乱飞的炮子疯了也似的猛扑过来,手中的铳刺闪着寒光,骇得曹振彦的抬枪兵两腿不住的打颤,后背一个劲的冒冷气,初冬天气,每个人都是汗水湿透了内衣。
不停的有东番兵在冲锋的队伍当中向前投出手榴弹。这些投弹手,也是经过挑选,一律都是臂长有力之人。每一枚马尾手榴弹在他们手中,加上抡起马尾的加速度,每一颗手榴弹都能轻易的投出十米的距离。这个标准,不要说在现在宝岛军队的20岁到24岁年龄官兵训练标准:仰卧起坐合格标准是男性41次、女性31次,俯卧撑男性39次、女性21次,3000米跑步男性14分35秒、女性17分35秒。就算是在大陆解放军当中,也是可以立功提干的了。当然了,宝岛军队自然不会像解放军这么野蛮粗鲁,人家是靠高科技人才建军的,最重要的是能留住人才,看重他们经验与智慧的传承。也是很民主的强调,体测不是要考倒官兵,而是要让官兵乐于接受训练。
看着眼前铺天盖地的白色头巾,左右两翼潮水般涌来的红色旗帜,曹振彦欲哭无泪。他一把抓住了几个神剧导演和爽文作者:“不对吧,导演,剧本不对吧?!不是说好了火器齐射就能打死一片人,十万鬼子一个人杀,冲锋等于送死,咋我这就顶不住这群蛮子呢?!”
说笑了。不厚道的作者又在那里乱开玩笑了。一直到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的战术都是以刺刀突击为制胜手段。
面对着南粤军的疯狂攻势,曹振彦为首的清军前锋,不得不逐步后退,退到依托河道修建的几道壕沟之中固守。
因为河道的走向,这些壕沟也都修建的弯弯曲曲的。曹振彦指挥着手下的兵丁手忙脚乱的在弯曲的壕沟内架设抬枪,安置小炮。准备迎击南粤军的猛扑。
“这里再要守不住,我怎么有脸去见主子啊!只能是投河自尽,以报主子的提拔重用之恩了!”
一边指挥着部下安置抬枪,曹振彦一边口中喃喃自语。
“觉罗大人!”曹振彦手下的一名新附军副将急忙凑到跟前来劝,“不可以如此轻慢!我大清现在尚有雄兵数十万在此!眼下这群蛮子不过是一时得逞罢了!我军依托壕堑未必就能输了!何况背后就是主子爷的营垒,壕沟木城,固若金汤!”
曹振彦对这个副将也是比较熟悉,此人名唤郭定北,原本是京营当中的将领。最是善于钻营不过。李自成进北京时,他率先倒戈迎降,从参将被提拔为副将。山海关大战后,他又在玉田县反正,跟随吴三桂、多铎等人杀进北京。虽然没有升官,却是狠狠的发了一笔财。部下沿途收降纳叛,收编各种散兵游勇,居然也有了二万多兵马,骡马数千。
跟随洪经略南下到了河南,拨归曹振彦曹觉罗麾下听用,更是一门心思的巴结上司,也想在人前显贵,在战场上为自己一刀一枪的挣来新朝新贵的门楣。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在他看来,正是显示自家本事的好机会!
“觉罗大人,末将带兵出去抵挡这群蛮子一阵,也好给觉罗大人在阵中整理布置防务争取些时间出来!”在郭定北看来,对面的这些东番兵和两翼的警备旅虽然凶猛,但是却是依靠火器作战的成分较多,他的兵马当中大多数是使用冷兵器的杀手队,却是善于搏杀的。只要这一阵露脸了,还怕自己不能成为第二个曹振彦,也是觉罗之类的身份?
见郭定北如此积极主动的表现,曹振彦一把便拉住了他的手,眼里热泪满眶:“果然是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郭将军,你既然如此忠勇,本觉罗自然不能拦阻你。你且带人出去抵挡蛮子兵马一阵,本官在壕堑之中整理布置已毕,便以兵马外出接应你!”
“此战若是胜了,本官便向大将军保举,升任你做提督,至少是一个伯爵的爵位!”
郭定北要的便是曹振彦的这个承诺,当即便领着本部的数千精锐,呼啸着从阵中杀出,迎着红白两色的浪潮而去。
“傻瓜!以为从南蛮身上立功那么容易呢?!”望着他远去的大旗,曹振彦冷笑了一声,他是和南粤军打了多少次大战的人,深知这群祖宗的厉害!不光是火器精良,更是长于刺刀突击,每每便是人结阵而战,便是你再刚强的好汉,也架不住柄铳刺循环突击。
“快!架枪!架炮!”趁着郭定北出阵阻击,曹振彦在壕堑之中组织布防不提。
西面的刘宗敏,则是干脆下了马,走到一个小丘陵上,举起手中的望远镜观察着东面的战场情形变化。就在刚才,镶白旗的几名巴牙喇兵,两只手平举着烧酒熟肉,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到大顺军箭矢射不到的距离上高喊:“我家主子请提营总制刘将军饮酒吃肉,一起看这场大戏!”
既然清军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窥探行藏,又如此大度,刘宗敏如果再做出戒备之举,未免有些被人轻视了。索性便命人上前接过酒肉,向那几个巴牙喇兵客气几句。
“请刘爷不必客气。我家主子熟读三国,每每读到陆抗与羊叔子之间的交往,不由得心神向往。今日与刘爷相逢于此,正好可以效仿一下先贤古人,日后也是一段佳话。”
这些话,却不是多铎说的,而是洪承畴教给这些人说的。为的便是用言语将住刘宗敏。他知道,刘宗敏向来豪爽仗义,每每战场上奋勇当先,但是却是十荡十决的战将,从来不肯玩弄阴谋诡计。故此有这样的举动。
“驴球子的!李大公子的队伍当真不好对付!”看着远处红白两色的浪头迅速推进,饶是刘宗敏也是在战场上过了半生,却也不由得咂舌不已。
东番兵的白色头巾,警备旅的红色战旗,已经同郭定北的数千兵马混合在了一起,双方展开了惨烈的肉搏!
“杀尼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