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盐梅儿与被从冷宫里放出来的黎慕华一道启程回顺化去处理王府搬家的诸多事务,在广州的内宅便由傲雷一兰主持。(品书网)看最全!
李沛霆与这位七夫人自然是熟人,若不是他去了黑龙江开展贸易活动,傲雷一兰一家此刻只怕还是在山林之中为了一口铁锅而拼死拼活的射猎野兽。哪有如今的风光富贵?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年的事情如今却不好再提了,毕竟大家现在身份都在那里摆着。一个是为主公产下了强健儿子的宠妃,一个则是臣僚,这其中的分寸,李沛霆还是很清楚的。
“见过七夫人!”
兄弟两个严谨守礼的按照规矩给傲雷一兰行了大礼。
“两位兄长,忒意的见外了。我是专门来迎接你们的。若不是你们,我的父母族人只怕还在辽贼多尔衮手中扣押着!”
李华宇与黄太吉议和时,首先提出的一条就是要他释放所有被他在黑龙江流域俘获的那些索伦人,这其中便有傲雷一兰的父亲希尔其尹、母亲安达金和几个兄弟姐妹。
这几千索伦人在黄太吉手中半点用处也无,只能是白白的消耗钱粮,于是,便乐得做个人情,将这几千人送到了狮子口,转运到了登州。
这里面,便有傲雷一兰家族成员。
李大公子得知这群索伦人当中还有自家的姻亲,自然不会怠慢,马上命人将傲雷一兰的父母兄弟快船送到了广州,与七姨娘团聚。余下的数千索伦人,他自然不会客气,,挑选出其中的丁壮,按照哈拉、莫昆的组成,编为自家的骑兵队中。
所谓的哈拉、莫昆,是索伦人独有的社会组织。一直到20世纪初,达斡尔族中还保留着氏族组织残余。他们分傲蕾、鄂嫩、孟尔登、郭贝勒、讷迪、沃热、吴然、乌力斯、德都勒、索多尔、金奇里、苏都尔、阿尔丹、胡尔拉斯、何音、毕力扬、陶木、何斯尔、鄂尔特、卜克图。共20个哈拉。傲蕾排第一。每个哈拉分化为若干莫昆,莫昆有共同的族谱,每隔数年,全莫昆的成年男子即集会缮修族谱。他们选举年高望重者为莫昆达。管理莫昆事务,其内部重大事件需由莫昆会议议决处理。莫昆有育林山、柳条林、草场等公共土地。每年春秋季聚族众祭敖包,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收、牲畜兴旺,并举行赛马、射箭、摔跤、曲棍球等体育活动。
这千余名索伦丁壮,自然都是在山林之中往来驰骋。射猎野兽的好汉,李华宇当然不能放过。在按照他们的习惯,按照辽贼的武器制式为他们配备了甲胄刀枪之后,这些人立刻变成了李华宇手中一支精锐骑兵。
至于说傲雷一兰的父母兄弟,在李守汉这里自然是被待如上宾。享受着天堂一般的待遇,只不过,广州的气候令李守汉的这对便宜丈人和丈母娘不是很适应,闹着要回到北方去,至少也是要回到山东和族人在一起。
想想也是可以理解,你让一对在黑龙江山林之中生活习惯了的老人到广州去生活。以现代的条件都很难在短时间内适应,何况是在三百多年前的崇祯年间?
不过这些事,都是李守汉的内宅琐事,对于李沛霖兄弟二人来说,却是不好过多干涉的。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却不仅仅是来给新出世的两个孩子办满月那么简单。
“大哥,还记得当年我们初到河静时的情景吗?”
傲雷一兰命人奉上烟茶水果点心之后便告一声罪,起身离去。虽然她与李沛霆也是熟人,但是眼下她也清楚彼此之间的身份,这其中的界限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如同鸿沟一样存在着。
见傲雷一兰走了。李沛霆颇为感触,打量了一番周遭的环境,突然对李沛霖冒出了这样一句问话。
这如何能够忘记?!那是李家这兄弟二人再世为人的重要关口!
可是,当年的李守汉是个什么状态?如今又是什么状态?
可以说。兄弟两个苦心孤诣殚精竭虑的辅佐,如今已经初见端倪了。
“当年主公据地不过千里,治下不过数十万民众,便已经有了胸怀四海之念。如今,拥地方万里,兵锋威加海内外。治下百姓衣食丰足,府库充盈,兵甲精良,当是我等劝进主公早定大事之际!”
南粤军之中也是派系众多,山头林立。有所谓的从龙派,蛮子派,内地派等等众多派系。李家兄弟就是内地派的代表人物。但是,这些派系却是毫无疑问的都希望李守汉能够获得更多的权力,拥有更广大的空间。在这一点上,李沛霆是各派都暗中承认的劝进的最佳代表。他们都希望李守汉能够早日登上那个位置!
各派之间所区别的,却是南粤军在李守汉登上大位之后将主要力量投放在何处,将权力重点和大部分资源摆放在哪里的问题上!
以李大公子李华宇为首的一派人,主张立足于南中,拓地十州、扶桑等处,至于说中原,那就是一个劳动力的来源和各种产品的市场。在这批人看来,内地最好就是这样一直打下去,打上他个几十年,让南粤军有足够的时间将十州、南中、扶桑等地变成自己家的后院之后,再行解决中原的问题。
可是,李家兄弟两个人和他们背后的内地派,却是不这么看。他们认为,应当早日北上中原,早定大义名分,这样,李守汉便可以不再以明朝臣子这个颇为尴尬的什么狗屁梁国公身份来号令四方!
而且,平定中原之后,大批的百姓,各处的恢复生产休养生息,同样是会给南中的各种出产找到一个好去处,有那么庞大的人口基数在,何愁东西卖不出去?
“若是中原当真如汉末三国或是如唐末藩镇割据五代十国那么乱杀乱砍上几十年,势必人烟稀少,便是如同曹孟德诗中所说,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这无论如何也是主公不愿意看到的景象。”
在来之前,李沛霖便和他的好弟弟李沛霆在一起好生的分析了一番李守汉内心的想法,准备设身处地的从李守汉的角度找到一个能够劝说他早日挥师北上的理由。
有道是箭头不行努折箭杆。虽然南粤军实力雄厚,兵力精强。粮饷丰足,但是,如果不能得到李守汉这个当家人的首肯,那么。任何一种对于内地的看法或是态度,都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可是,饶是李沛霖熟悉人心政务,了解官场龌龊,世道人心。李沛霆更是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纨绔子弟做派,但是这兄弟二人却仍旧摸不透这个相处了二十余年的李守汉对于大明朝廷的心思。
若是说李守汉不是大明朝廷的股肱忠良之臣,只怕便是朝廷里对李守汉仇视最重的东林一党都不太会相信。他们只能用大奸似忠这样的话来解释李守汉的诸多行为。
几次三番的在朝廷危急之时不远万里自备粮饷勤王,而且每一次都给被建奴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政治上严重失分的朝廷以不错的战绩,让大明朝廷能够挽回些脸面来。
为了大明朝廷,不但李守汉自己出兵出钱,而且还想方设法的为朝廷筹划军饷,报效军粮,开辟饷源。几位内阁大佬闲暇之余也曾经慨叹过。倘若朝廷的带兵将领都如李爵帅,何愁大明不能中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