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之前一直喜滋滋的,此时听到这句话,顿时慌了,忙问道:
“老胡你什么意思?”
“哼哼”
胡八一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冷声道:
“这佛像看上去金光灿灿,色泽耀目,但并非纯金或纯铜所铸,而是分别以五金合炼,一体成型,贵在工艺,而非材料,懂吗你!”
“什么?!”
胖子傻了眼,呆愣愣地半趴在牦牛背上,跟丢了魂儿似的。
半晌反应过来后,竟然拉开背包拉链,低头张嘴要去啃那佛像。
胡八一见他来真的,顿时满头黑线,急忙扯住他的头发。
胖子吃痛,被迫抬起了头,大声埋怨道:
“老胡你别拦我,让胖爷试试这佛像的成色!”
“你小点声!”
胡八一怎容他胡闹,伸手夺过登山包,拉上拉链抱在怀里,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还能骗你不成!”
两人这情绪一激动,闹出得动静便大了,引得周围明叔等人纷纷侧目。
shirley杨驱着牦牛靠了过来,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皱了皱眉。
“老胡,胖子,你俩安分点,马上就要到藏骨沟了,谨慎看着四周,别出岔子。”
说完,也不顾二人反应,又缓缓地走开了。
“听了吗,小胖,马上要进入藏骨沟地界了,你老实点!”
胡八一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拍开胖子伸过来的“咸猪手”,接着将他拽到身前,低声道:
“这佛像先放在我这保管着,等回京之后再交给陈爷,让他老人家上交给国家!”
“别忘了咱们来这的目的是为了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不是来倒斗摸宝的,鬼知道那九层妖楼里埋着多少妖魔鬼怪,进去后管好你的手,别乱摸乱碰,要是不小心触发什么机括,咱们都得交待在里边!”
“我可警告你,胖子,这就算了,下次再见财起意,别怪你胡爷我不客气!”
“下不为例!”
“”
胖子张嘴想要反驳,但见胡八一神色异常严肃,语气严厉,低声嘟囔了两句,只得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白云山麓的犀角村里,李长清三人听完张赢川的讲述,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感慨。
“之前听道儿上的人提起张三爷,只知道他老人家‘一人挂三符’,从一座西周大墓里挖出了传说中的十六字天卦,在风水阴阳之道上的造诣天下无双,却对他老人家的生平不甚了解。”
李长清端起碗喝了口清水,对张赢川抱拳道:
“今日幸得张公后人传述,这才知道,世人了解的,不过张三爷他老人家传奇生涯的万分之一啊!”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鹧鸪哨也赞道:
“不论是张公,还是他的师傅,你们张家的那位祖师,都不愧是风华绝代的人物!”
至于李醉,此时双眼亮得惊人。
还沉浸在故事中无法自拔。
“呵呵,两位谬赞了”
张赢川闻言却摇了摇头,淡笑道:
“祖宗的事毕竟离我等太过遥远,就算是一辈一辈口口相传,也难免不会夸大其辞,只能当作茶前饭后的故事一听,绝不能当真啊”
“张兄说得有理。”
李长清认同的点了点头,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
原来张赢川口中的祖师,竟然是他们张家老祖宗,清末传奇人物张三链子的师傅!
刚才,对方为三人讲的张三爷和他师傅的那一段磅礴离奇,荡气回肠的传奇故事,着实让他很是震惊。
什么一剑扫千军、灵州除群妖、大袖遮皇京,什么“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东海之滨,荡尽倭寇”简直与古典侠义魔幻小说里的情节一般,很难让人信以为真。
但这故事看似荒诞,却也不一定完全是虚构的。
李长清稍一琢磨,觉得故事中的一些情节,还真有几分像自己能干出来的事。
鹧鸪哨和李醉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张赢川讲的过程中,时不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道人。
外人不知,他俩作为亲历者,自然不会不清楚李长清的惊天手段。
尤其是鹧鸪哨,此时已经信了七八成了。
“师傅,你说这张赢川口中的祖师,不会就是李道长吧”
李醉悄悄凑近鹧鸪哨,用蚊子哼哼的声音问道。
鹧鸪哨瞥了他一眼,低声道: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李醉忙不迭点头,顿时不再言语,端坐在案前,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讳莫如深。
张赢川毕竟不懂其中门道,他虽然看到了这一幕,却并未多想。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不便继续打扰,今日与张兄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改日再请张兄进京畅谈!”
既然此行目的已经达成,李长清也无意多留,看了眼门外天色,对鹧鸪哨暗中使了个眼色,接着起身作揖,便要离去。
“张小兄弟,告辞!”
鹧鸪哨也起身,对张赢川抱拳。
张赢川也不相留,热情地把三人一直送到村头。
临行前,双方又分别留下了地址和联系方式,才各自转身离去。
鹧鸪哨领着李醉上了山,李长清则乘车回到了京城。
回到陈家大院,一进门,他便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李长清四下扫了一圈,并为发现张起灵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
按理说,这个点对方应该还在院子里锻炼才对
心中升起一股疑惑,他走到张起灵居住的厢房前,伸手在门板上敲了敲。
“张居士?”
“”
无人回应。
“糟糕”
李长清神色一变,管不上许多,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昏暗的屋内,空无一人,被褥整齐地堆叠在床头。
张起灵不见了
李长清凝视屋内,余光忽然扫到桌子上有东西,走进一看,是两个刻字:
昆仑。
盯着桌子上两个略显仓促的大字,道人的一颗心缓缓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