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保昆面无表情,出手毫不留情,左手钢锥尖对准了她胸膛,右手小锤在锥尾一击,嗤的一声急响,破空声有如尖啸,一枚暗器向王语嫣胸口疾射过去。
这暗器竟来得如此迅捷,旁人只道这么一个绝色少女就要命丧当场,扼腕叹息。
但就看到王语嫣微微一笑,身形一转,右手在身前一抓一抹,重新站立后,手上已然多了根三寸来长的钢针。
见王语嫣轻描淡写的接下了青城派的暗器,姚伯当哈哈一笑,道:“我还道这暗器多厉害,原来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
青城派众人却是皆心头一惊,做为同门师兄弟,他们自然明白诸保昆没有留手,但对方这般身手,明显不凡。
诸保昆眼皮一动,心中很是警惕,他性格坚毅,从不因对手老弱病残便出手留情,方才也是如此,自信出了全力。
屋里人心思各异,只听王语嫣道:“你这‘天王补心针’,固然是一门极霸道的暗器……”
诸保昆身子一震,“哦”的一声。司马林和另外两个青城派高手不约而同的叫了出来:“什么?”
诸保昆脸色已变,说道:“姑娘错了,这不是天王补心针。这是我们青城派的暗器,是‘青’字第四打的功夫,叫做‘青蜂钉’。”
王语嫣微笑道:“‘青蜂钉’的外形倒是这样的。你发这天王补心针,所用的器具、手法,确和青蜂钉完全一样,但暗器的本质不在外形和发射的姿式,而在暗器的劲力和去势。大家发一枚钢镖,少林派有少林派的手劲,昆仑派有昆仑派的手劲,那是勉强不来的。你这是……”
诸保昆眼光中陡然杀气大盛,左手的钢锥倏忽举到胸前,只要锤子在锥尾这么一击,立时便又有钢针射向王语嫣。紧接着心中一暗,想到方才的无用之功,一时不知是否该出手。
王语嫣微笑道:“诸大爷,你不下手杀我,也多谢你。不过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的。青城、蓬莱两派世代为仇。你所图谋的事,八十余年之前,贵派第七代掌门人海风子道长就曾试过。他的才干武功堪称顶尖好手,却也难以成功。”
青城派众人听了,目光都转向诸保昆,狠狠瞪视,无不起疑:“难道他竟是我们死对头蓬莱派的门下,到本派卧底来的?怎地他一口四川口音,丝毫不露山东乡谈?”
原来山东半岛上的蓬莱派雄长东海,和川西青城派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距数千里,但百余年前两派高手结下了怨仇,从此辗转报复,仇杀极惨。两派各有绝艺,互相克制,当年双方所以结怨生仇,也是因谈论武功而起。经过数十场大争斗、大仇杀,到头来蓬莱固胜不了青城,青城也胜不了蓬莱。每斗到惨烈处,往往双方好手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王语嫣所说的海风子乃蓬莱派中的杰出人才。他参究两派武功的优劣长短,心知凭自己修为,当可在这一代中盖过青城,但日后自己逝世,青城派中出了聪明才智之士,便又能盖过本派。为求一劳永逸,便派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混入青城派中偷学武功,以求知己知彼。可是那弟子武功没学全,便给青城派发觉,即行处死。这么一来,双方仇怨更深,而防备对方偷学本派武功的戒心,更是大增。
这数十年中,青城派规定不收北方人为徒,只要带一点儿北方口音,别说他是山东人,便河北、河南、山西、陕西,也都不收。后来规矩更加严了,变成非川人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