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场?”冷画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话中的重点,“您的意思是,不止押这一次,以后要经常去长乐坊下注吗?”
“没错,而且每次都押同一个名字。”
“……是。”
虽然还不太明白小姐的打算,但冷画心知照办总是没错的。
当日晚膳时分,她便寻人去了长乐坊下注。
一切都按照楚千凝吩咐的那般进行,结果,毫无意外的输了十两银子。
抖了抖手里的银票,冷画心道也不知这些够输几日的……
*
翌日。
冷画从长乐坊回来的时候,意外听闻了一个消息。
抑制不住唇边的笑意,她火急火燎的往容府赶,着急告诉楚千凝这个喜讯。
“你说舅舅在朝中又被参了?”
“可不嘛,好几位御史大夫联名上书,吵得可热闹了。”冷画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不过……陛下只是口头责怪了容大人几句,甚至还像从前一样交给他差事。”
“什么差事?”
“听闻宫里的殿宇要进行修缮,涂颜色、绘壁画,所需牛皮胶要一万多斤,这本该是工部的事情,但因花费的银钱需要由户部拨款,且数目有限,是以容大人也要负责。”
“宫中要大肆修缮……想来陛下不日就会出宫了……”不知想到了什么,楚千凝若有所思的叹道。
前世这个时候,景佑帝虽不曾修缮皇宫,但却依旧带着众臣春猎。
大抵……
今生也是如此。
若果然前去猎场行猎,怕是又有一场好戏要看。
见楚千凝眸光幽幽的沉默着,冷画只当她是在考虑容敬当差这件事呢,是以想也未想便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小姐,您说陛下让容大人负责此事,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试探。”
“奴婢不懂。”冷画噘了噘嘴。
转头看向轻罗,楚千凝似是有意栽培她们,“你说呢?”
冷画虽然机灵,但毕竟从未与官场中的人打过交道,可轻罗就不一样了。
在京兆府当差的时候,她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心思也都瞧过,略想了想便回道,“依奴婢所见,这差事便如那砚台那般,是个烫手山芋,无论完成与否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闻言,楚千凝的眸中闪过一抹兴味,“接着说。”
“依照陛下定下的银钱数目,连一半的牛皮胶都买不到,他摆明了是想容大人自掏腰包来补这个空缺,而若后者果然如此做,便等于暴露了这府里的万贯家财,日后这样被算计的事情更加少不了;可若是故作不知,分毫不出,只怕就会落得个办差不利的罪名,还是会受罚。”
由此可见,景佑帝并非没有惩处容敬,他只是换了一个更阴险的办法,让人进退两难。
随着轻罗的话音落下,冷画立马目露崇拜的围着她打转儿,“哎呀、哎呀,没想到轻罗姐姐平日不爱说话,难得开口便一鸣惊人!”
顺着冷画的话点了点头,楚千凝也满脸笑意。
倒是轻罗,被她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赶紧转移了话题,“小姐,此事真的无法解决吗?”
“那倒未必。”
“您已经有法子了?!”冷画惊叹。
“有倒是有,但我并不打算说出去。”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楚千凝笑的动人,说出的话却很冷情,“我给他们找麻烦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再则——
此事虽会让陛下处罚容敬,却不会危及到容府一家老小,既然如此,她就更没必要出手了。
就这样坐山观虎斗,她很是乐见。
不过,她不会相助容敬不代表别人也不会。
但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对容敬施以援手的人,居然会是黎阡陌!
彼时她正在棠宁苑给老夫人请安,流萤匆忙跑来见她,说是门房那边来人传话,宁阳侯世子写了封信给她,只言破解容府危局的法子就在信中,让她看过之后转告容大人便是。
当着老夫人的面儿,楚千凝只能硬着头皮拆开了信,一目十行的看完,还要故作欣喜的撑起笑脸,将“热腾腾”的解决之法奉上。
面上笑的愈发明艳,心里却将那位世子爷骂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