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最后一日的车展。
上午,秦著泽没有去车展中心。
该收入囊中的,一样没落(la),上午去不去无所谓,下午有一个简单的闭幕式,秦著泽去意思一下就行。
迈巴赫由它的主人叶淑娴小姐开着,不紧不慢地行进在帝都大街上。
迈并没有像乔治巴顿开过街道时收获无数惊讶赞叹的目光,更没有出现车的后面会有一群人跟着跑,追出老远也觉得看不过瘾的景象。
迈虽豪,毕竟是轿车,在吸睛程度上,不如乔治巴顿和炫酷的跑车那么招摇过市。
迈的豪,在于它精良的手工打造,以及内敛大气的王者气质,工艺和时间赋予了它不一般。
只是说,不懂它的人如果不刻意注意它,不注意了解它,很难发现它有多豪。
什么叫低调的奢华,迈算吗?
算。
今天的天气真好,可以用春和景明形容。
“我们去哪里找学校呢?”叶淑娴问道。
帝都大街上人太多,熙来攘往,叶淑娴注意力高度集中地望着前方,不敢轻忽。
秦著泽坐在副驾上,墨镜遮眼,嘴唇上咬着一根牙签棒。
他整齐健康的牙没有缝隙,吃东西不塞牙,不需要剔,只是在钟楼胡同口吃了两个锅盔和一碗羊杂汤后,随手取了一根叼在嘴上。
人在无所事事时,总要有个东西摆弄。
这个习惯有点屌丝,可是,在没有随从跟着,也没有在正式场合被万千目光瞩目的时候,秦著泽愿意把自己松弛成一个平常人。
总是端着身段,存在感蛮强倒是真的,可并不是最好的生活姿势。
“就在前面,那里有个蓝底黄字的招牌。”秦著泽从唇间抽下牙签棒,指了指前风挡外边。
叶淑娴撩起好看的长睫毛,往外瞟了一眼,看到了秦著泽说的招牌,上面写着青鸟英语学校。
车子继续开。
眼看着要靠边停车时? 出了意外。
嚓。
一辆倒骑驴三轮车撞到了迈巴赫上。
听到异常响动? 叶淑娴把车停下来,秦著泽摇下玻璃? 把头伸出来? 望见一个大爷从倒骑驴上下来,表情惶恐? 三轮车上装着蜂窝煤。
低头看看迈巴赫在的位置,没有开出机动车道? 是三轮车跑到机动车道上来刮了汽车? 责任在三轮。
看到有人从车里探出头来,大爷连忙跑过来,又作揖又鞠躬地对秦著泽道,“大官? 对不起? 实在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大官,车碰坏了,我赔您便是。”
因为害怕? 加上看了秦著泽的派头挺大,大爷直呼秦著泽大官。
呵呵? 老头儿,您陪我便是? 说得好轻巧诶…您用什么赔…你知道这车被蹭掉指甲盖儿那么大的一块漆,要花多少银子么…光是维修人员从欧洲飞过来的机票就够你们一家子奋斗八辈子…秦著泽心里首先飘起一般人的想法。
明知道这种想法俗不可耐? 但是秦著泽首先是个俗人? 他不圣? 从来也不会标榜自己是圣人。世界上根本没有圣人,如果有,也是出于教化的意图,杜撰出来懵人用的。
随后,秦著泽心里坏笑一下,又想…哦,也不见得,帝都这个城市很邪性,看着一个布衣,也许是腰缠万贯身家亿万的壕,也可能是一个电话就能指挥一个师兵力的军界政要。
秦著泽把胳膊肘搭在车窗上,抬手把墨镜往下拉拉,通过镜框上方望着大爷沾着煤黑的脸,没做声。
他要试试大爷是不是传说中的帝都牛人,关于帝都牛人的脚本太多,万一这个是呢,那多好玩。
“大官,你说个数,我赔您,赔了您呢,我着急给主顾送煤呢。”大爷又作揖道。
叶淑娴小声问秦著泽,“著泽,怨谁?”
“我们属于正常行驶。”秦著泽回。
叶淑娴的意思是,如果怨咱的话,就赶紧走人,别在这里被人围观。
既然是对方责任,叶淑娴不再说话,静观秦著泽如何处理这件事。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在路上开车的时间加起来有限,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