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冲这一点,程湛兮就不会轻易让她萌混过关。
至于她妈妈,晚点再找她算账。
程湛兮点了份鳗鱼饭,用勺子喂两只手捧着蟹吃的郁清棠,郁清棠把鳗鱼饭咽下,没忍住问道:“你还带其他人来过这里吗?”
程湛兮答得圆融:“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郁清棠追问:“男的女的?”
程湛兮说:“忘记了。”
郁清棠再问:“漂亮吗?”
程湛兮滴水不漏:“人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漂不漂亮?”
郁清棠张了张嘴。
程湛兮望着她一笑:“你不一样,你是仙女,凡夫俗子怎么能和你比?”
说着她再喂过去一勺鳗鱼饭,郁清棠吃了,眉眼不自禁地弯弯。
程湛兮也扬唇笑了。
笑完她记起自己还在生气,蓦地板回脸孔。
郁清棠:“……”
她最近在看言情小说,里面说陷入爱情的女人喜怒无常,她以为只有自己会这样,没想到程湛兮也是。
喜怒无常的程湛兮开车载她回家,玄关门口耳畔回响起郁清棠和自己说的那番话,现在想来句句有深意。
——我也有件一般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你告诉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我们交换。
程湛兮磨了磨牙。
好你个郁清棠,居然学得这样坏。
郁清棠看她脸色也知道不对了,连忙推着她远离玄关这块是非地,程湛兮轻哼了一声,进试衣间拿睡衣。
不去还好,一去又踩了雷。
程湛兮转身看后进来的郁清棠身上的杏色长裙,眯眼道:“下午出门?”
郁清棠道歉跟喝水一样,果断的:“我错了。”
“……”
程湛兮把气憋回了心里。
程湛兮本来下午是准备带郁清棠出门的,如果她顺利解决完卫小姐的话。现在计划无疑破产了,她去了浴室,刚淋上热水,门从外面推开,郁清棠衣衫半解,熟练地投怀送抱。
程湛兮也熟练地吃干抹净。
情酣耳热的时候,郁清棠断断续续地在她怀里道:“不……生气了……嗯……好不好?”
程湛兮差一点儿就脱口答了声好。
真是防不胜防!
程湛兮睡着了,手紧紧环住女人的腰。
生气归生气,不能影响感情,程湛兮拎得很清楚。
现在她还多了一点私心,希望郁清棠能哄她久一点,万一她小脑袋瓜灵机一动,决定上了自己呢?
晚上试了餐桌,程湛兮特意铺了两层餐布,最上面是绒面的,触感柔软。
程湛兮将她抱了上去。
郁清棠紧紧攥住桌沿,小腿悬空,她扭头看向餐桌上的花瓶,里面的花枝新鲜,花瓣还沾着水珠。
花瓶摇晃抖动起来,像遭了一场小微型地震。水珠溅落在绒面餐布,渗透得无痕无迹。
桌沿却湿了一大片。
郁清棠到京城几乎等于休闲度假来的,程湛兮不一样。第二天一早,程湛兮的助理晓雪便来上吊,不是,来催她去工作,程湛兮跟助理走了,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郁清棠醒时程湛兮已经出门了,她昨天缠着程湛兮被弄到后半夜,睡得晚。
不是常常都有空自己做饭,她们要在这住两个月,程湛兮还是请了个做饭阿姨。
厨房热粥都煮好了,小菜在锅里,阿姨在厨房门上贴了便签。
郁清棠盛了粥出来,并几样小菜放在餐桌。
桌布当然不是昨晚的,郁清棠低眉嗅了嗅,默默地坐到了对面。
宋青柔给她打电话:“小棠。”
郁清棠把勺子放回碗里,心情复杂:“阿姨。”
宋青柔亲切地说:“程湛兮出门了,要不要到阿姨家来玩啊?”
郁清棠:“……”
不知道为什么,郁清棠从里面听出一种趁着女朋友不在出门偷情的微妙感觉。
尤其昨天晚上,程湛兮大概是做嗨了,脑子热得很,委委屈屈地在她耳边说,她喜欢她妈妈超过她,不然为什么向着宋青柔不向着她?为什么和宋青柔合伙逗她,不和她合伙逗宋青柔?
郁清棠:“……”
她敢吗?她不敢啊。
程湛兮不讲道理,最后还哭了,边做边哭。郁清棠也想哭,但她不能,还得边受边哄。
郁清棠想了想,道:“我问问程湛兮,可以吗?”
宋青柔说:“就是她让我问你的,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
郁清棠说:“是这样啊。”
话虽如此,郁清棠还是借口先挂了电话,问过程湛兮,确定是她的意思后,答应了宋青柔。
半小时后,程家司机开车来接,郁清棠弯腰上车,对门外的司机道谢。
司机笑道:“少奶奶客气了。”
说罢戴着白手套的手关上了后车门。
郁清棠:“!!!”
他叫自己什么?!
郁清棠不傻,司机如果没有得到主人家吩咐,是绝对不会胡乱叫人的,这是基本素质。
谁?
宋青柔还是程湛兮?
郁清棠按着怦怦跳的心口,耳根渐渐红了。
“少奶奶请。”到程家又是一次。
宋青柔在大门口等她,一见她就亲热地上来拉她手进了门,佣人端上切好的果盘。
郁清棠坐在宋青柔身边的沙发里,感觉客厅有点空旷。
“兮兮她爸和哥哥都上班去了。”
郁清棠了然。
宋青柔把果盘端过来,让郁清棠拿两块吃,问道:“兮兮还生气吗?”
郁清棠简短地道:“生气。”
宋青柔立刻犯了愁,说:“这怎么办好?你没有哄她吗?”
郁清棠说:“哄了。”
“不管用?”
“不管用。”
昨晚她牺牲那么大,连餐桌都同意了,结果程湛兮吃了她一点都不嘴软,白白让她受了半夜折腾,她现在坐着都想垫个枕头,腰好酸。
“不可能啊。”宋青柔道,“你怎么哄的?”
郁清棠沉默。
宋青柔哎呀一声:“跟妈——阿姨有什么不能说的?”
郁清棠额角抽了抽。
妈阿姨,挺别致的称呼,司机的“少奶奶”应该也是宋青柔的杰作。
不是程湛兮,郁清棠内心闪过一丝惋惜。
郁清棠的不说本身就是一种说,宋青柔身经百战,什么不知道?
“你不能老是靠……”宋青柔清了清嗓子,含糊带过去,道,“将来你们俩七老八十了,那什么不动了,你怎么哄她?”
郁清棠露出求知似渴的眼神。
她不会谈恋爱,唯一能称得上朋友的温知寒远渡海外,也是条母胎单,半点不顶用。宋青柔和程颐感情那么好,一看就是经验丰富。
宋青柔丈母娘课堂开课了。
“他们程家人,性格都很像,外表彬彬有礼,既成熟又幼稚,一旦动了情就是痴情种,这辈子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所以你大可放心。但是相对应的,你也会见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我不知道兮兮谈恋爱什么样,应该和她爸差不多,出奇地小心眼,吃一切你根本想不到的醋,还喜欢哭,需要爱人时刻宠着他,最爱他,眼睛里只有他。”
郁清棠点头,深以为然。
郁清棠接过她手里的果盘,好让她腾出手吃水果。
宋青柔吃了口哈密瓜:“这个甜,你试试。”
郁清棠听她的话尝了一块,说:“好吃。”
“是吧,回头给你装一点回去。”宋青柔笑眯眯,继续说回正题,道,“怎么样能让她感受到你宠着她呢?”
郁清棠心想我都让她餐桌了,还不够宠她吗?
宋青柔看着她闪动的目光,没有问,按照自己的节奏往下讲。
“宠不是无条件的纵容,那叫溺爱,又不是养孩子,对吧?要张弛有度。”
“单纯的宠还不够,你要表达的是在意和占有,别老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要是实在不懂,很简单,她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她。”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爱你?是的话,现成的答案还不照抄?抄不到一百分,五十分也够了!他们姓程的太会谈恋爱了!”
……
郁清棠留在程宅吃了午饭,下午跟宋青柔一块去花园剪花枝,插花,泡茶,喝下午茶,悠悠闲闲,惬意赛神仙。
傍晚,程湛兮和程颐一块回来,分别领走了自家老婆。
两人用过晚饭回家,程湛兮边开车边问道:“今天都做了什么?”
郁清棠如实汇报,汇报了足足五分钟。
程湛兮心情复杂地:“嗯……”
和她在一起都没这么精彩。
“那个……”郁清棠犹犹豫豫。
程湛兮问:“什么?”
郁清棠转过来,看着她说:“我今天想了你五百四十九遍。”
程湛兮一脚刹车,惯性让她们俩冲了出去,又被安全带勒住,弹回到座位上。
程湛兮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肩膀,道:“不好意思。”她轻轻地问,“你方才说什么?”
郁清棠直视她的眼睛,克制住自己害羞低头的冲动,一本正经地认真道:“我说,我今天想了你五百五十遍。”
字字清晰悦耳。
程湛兮唇角的弧度一点一点往上扬,轻声问:“之前不还是五百四十九?”
“刚刚又想了一遍。”
“现在呢?”
“五百五十一。”郁清棠说。
程湛兮耳朵很诚实的,渐渐红了起来,还开始发烫。
要命。
她从哪里学来的,怎么突然这么会。
程湛兮这方面暂时经验浅薄,第一次被她调戏到只有脸红的份,热气不住上涌,她抬手盖住自己一边滚烫脸颊,恨不得把脸埋进方向盘里。
狭窄的车厢空间里,气温越来越高,空气也越来越稠密,理智沦为情感的俘虏。
“五百五十二。”她嗓音略微有点哑。
郁清棠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眸光一暗,拉下程湛兮盖住脸颊的手,凑过来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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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郁清棠:“我想上你五百四十九次。”
程程子:“什么?”
郁清棠:“五百五十次。”
程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