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只当她是气话,无奈地笑笑:“肃清反贼,新官上任,父皇可能的确是力不从心。一时半会儿,我怕是要留在上京走不脱。”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揣着这两个球,就跟笨鸭子似的,想飞也飞不起来,安心留下来养胎最好。就是你要辛苦了。”
对于她的善解人意,慕容麒很是感激。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或许不是很适合做什么帝王。尤其是,今日看着那些朝夕相处许多年,为长安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的人被问罪,总是不忍,不够决断。”
清欢想想也知道,今儿这一天,慕容麒肯定没少受老爷子埋汰。这娃的自信心怕是被打击得所剩无几了。
虽说响鼓要用重锤敲,老爷子这是将他对待惠妃的态度潜移默化到了慕容麒的身上,吹胡子瞪眼的,有点严苛了。
“这不是什么错,你没有必要觉得不好。”清欢给他盛汤夹菜,爆了一句粗口:“本来这皇帝就不是人干的。”
慕容麒感慨:“像圣女教主那种作恶多端的人死有余辜,杀了都不解气,可有些人,比如造反官员的家眷子嗣,何罪之有?总是无辜被株连的居多。”
连坐之罪原本就是残忍,可即便如此残酷的刑罚震慑,有些人仍旧被权势所惑,前仆后继。再而言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李朝历代,皆是如此。
将来,假如慕容麒真的成为一代帝王,想必定能实施仁政,造福天下苍生。
他重情重义,被老爷子说成妇人之仁,但在清欢心里,却正是他的发光点。若非是他以真心诚意对待身边人,又如何换来这多将领士兵的誓死追随?
都说,宁得坏人毒宠,不享君子博爱。而清欢,却以他的博大胸怀,义气干云为傲!男儿当如是!
清欢并未多言,转而问道:“那圣女教主如何处置的?宫变之时没有见到她。”
“她那些肮脏邪门的手段在宫里多受限制,所以琳妃将她与皓王妃先后解救出来之后,秘密安置在了沈府,命沈府的人照顾看守她。皓王妃封印蛇蛊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察到了不妙,想出府逃离上京,结果被沈夫人拦住了。
这圣女教主与沈府之间有点过往恩怨。沈大人在四川任知府时,圣女教正在巴蜀一带横行无忌。他曾率兵剿杀过,令圣女教遭受重创。恰逢二皇叔就在巴蜀,暗中出面保下了圣女教。这也是圣女教主死心塌地为二皇叔卖命的原因。
在那个时候,二皇叔就相中了教主的得意弟子皓王妃,利用天生凤命的谎言,培养起她的野心,伪造沈府千金的身份,顺利送到皓王身边,助他成就大业。
但是这圣女教主与沈大人之间的矛盾却一直存在。她被沈夫人拦截之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暗中对着沈夫人下手,生剥了她的脸皮,易容成她的模样,混出了沈府。
不过,事有凑巧,她刚走不远,恰好沈大人在东陵被毒蛇咬伤,府上随从回府向沈夫人报信,半路相遇识破了她。
于副将带兵冲进沈府拿人之时,她被沈家人打得也就剩下一口气了。父皇已经下令,对她处以火刑,以免后患。“
清欢眨眨眼睛:“当初灵婆回京进宫潜伏在锦虞身边,想必那皓王妃应当见过,不知道是否认识?若是见过,知道灵婆乃是心术不正之人,她隐瞒不报,那时候琳妃应当就有加害母妃与你的心思了。没准儿,还在其中推波助澜。”
慕容麒摇摇头:“这便不得而知了。不过按照常理而言,灵婆与圣女教主乃是师姐妹,皓王妃进入圣女教之时,灵婆应当已经被驱逐出教。就是不知道,后来圣女教四处缉拿灵婆,皓王妃作为教主的得意弟子,或许见过画像。“
许多事情不能细想,细思极恐。
“这些圣女教的人全都心术不正,心狠手辣,落得今日下场,也是天理昭昭,疏而不漏。”
慕容麒轻叹一口气,搁下手里的筷子:“还记得那个婴儿吗?皓王妃抱着进宫冒充皓王子嗣的那个早产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