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点头:“快些搬东西!”
琉璃已经下来,与丫鬟们蹑手蹑脚进了后院,侍卫们分五个跟着她们,剩下五个负责将东西搬进来。琉璃进了后院曾经着重改置过的西厢房,然后看了眼门外,见人都到齐了,便伸手在左边窗下往里抠了抠,然后掀开太师椅前的地毡,就见地毡下的青石地砖赫然空缺了一块,露出两尺见方一块砖那么大的洞口来!
而洞口底下一片透亮,竟然已经有人点了灯!
“奶奶当心!”
桔梗儿在底下招呼,然后扶稳了木梯。
屋里人除了月桂两个和季小全,全都震惊了!琉璃下到半路抬头道:“快点!”然后敏捷地落到了洞底。
后面人陆续下来,一看这里面,竟然是很宽阔的两间地下室,不但有床有榻还有水有米粮!可以说日常用到的东西里头一应都有!
琉璃下了地后便与季小全道:“你速去把马车都放出去,然后叶同带四名侍卫去接应将军!剩下五个人,拨三个人到地面埋伏着,刘威带个人留下来!如果你们回来后不见我们在内,便按下床头的暗钮打开里屋的暗道,那里有条暗道,你们从那里出去追我们!”
如此吩咐完毕,几个人再无多话迅速赶去执行。
地下室里这时的气氛却逐渐松驰下来,刘威巡着里外屋走了一遍,忍不住好奇问道:“奶奶是什么时候做下这地洞的?”这里外明明都是新凿的,绝对不会是年代久远留下来的,这点他还是看得出来。
琉璃扬唇一笑,却是没答话。
窦府当年被灭门的情形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死的是三百多口人命,又怎么会不在她心里留下深刻印象?拿下万楼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祈允灏跟定了陆诏,那这样一来,将来肯定会有面临危险的可能,既然铺子需要重修,她怎么会不趁机为自己和祈允灏留条生路呢?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有范云和她两人知道,当初会想到这个点子也是因为老太太留给她的嫁妆里就有如今摆在她书房的那座有暗格的书架,修建这个时请的工匠也是特地从远方请来的外地人,工钱虽然多些,但是做完之后他们就已经远走他乡,既不知道这个万楼背后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是用作什么,所以很是保密。
就连季小全也是在王府出事之后那几天琉璃才告诉他的,她让他把地下室收拾好,然后又对了暗号。而月桂海棠则是这两日她才告诉,也是怕万一走散碰不了面。至于祈允灏,昨儿他出府时她递给他的那个锦囊里就写着这个秘密。
杜睿赶到定北王府,王府四周已经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了,王府大门紧闭,院里灯火通明,祈允靖正领着府兵东角门上与官兵对恃。杜睿策马上前,门外守住的官兵立即冲上来将他团团围住。杜睿沉声道:“让开!我要进府!”
为首的将领认得他,更知道他与琉璃的交情,又怎么会同意放他进去?立即已经指挥人向他动手了。杜睿挥枪纵马跳出包围,驾着马直接往门内冲去。祈允靖犹豫了一下,把门让开,等他进内,迅速又让人把门堵上。
杜睿进门后径直往朝庆堂去,祈允靖看出他来意,立即飞奔上来:“杜大人!大嫂已经出府了!”
“她去哪儿了?”他把马头勒转,声音都有些发颤起来。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祈允靖恨声道:“总之先前她听说城里出了事,就带着院子里的人逃命去了。”他咬紧牙关,显然对于琉璃的自私感到十分愤怒。
杜睿皱了下眉,琉璃才不是这种会临阵脱逃的人,而且眼下这个局势,她带着人出街不是等于羊送虎口么?她不会笨到以为这个时候逃出去会比留在王府更安全的!
他想了想,还是驾马冲进了朝庆堂。
可是眼下的朝庆堂里果然没有一个人影,不要说琉璃,就连她身边那些女仆男仆都不见半个,他翻身下马冲进后院,拢手大喊了几句她的名字,也是毫无回应。祈允靖跟进来,说道:“这里外我都搜过了,根本没有一个人,她不但自己逃了,连院里的当差的人也给放走了!”
杜睿蓦地转过身:“她有没有说去哪里?”
“不知道!”祈允靖摇头。
杜睿无语了,心情越发急切。驾马回到王府前院,看着门外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却忽然又察觉出些异样来,这些人虽然声势浩大,可看起来却没有想冲进王府行凶的样子,而只是围着不让人进出,难道他们来这里不是为殂杀祈家老小的吗?
他再回头看了看祈允靖,只见他面上除了对琉璃的愤怒,却没有显露出对官兵们的不满,当面向他们的时候甚至面色平静。
他皱了皱眉,问他道:“女眷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