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软趴趴的趴在树底下,白光一闪,变回了人形,九条尾巴盘在腰间,毛茸茸的尾巴垂下来,好像一条性感的皮草裙,大腿在毛裙子里若隐若现。
她脸上团团红晕,很有些不好意思看阿娇。
阿娇懂了,她露出原来是这样的目光,原来胡瑶喜欢柳万青,可他们一个是柳树,一个是狐狸,也能在一起吗?
胡瑶红着一张脸,对阿娇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想吸一口他的精气!”
越描越黑。
胡瑶气得发抖,柳万青这个臭烂木头,竟敢哄骗她,说只要吸一口他的千年精气,尾巴就能少一条。
胡瑶最近业绩垫底,修炼也很艰难,眼看就要过年回青丘了,九条尾巴一要也没少,这一年在外都是白废功夫,肯定要被族长骂的。
她这才铤而走险,没想她都吸了这么多口了,九条尾巴还是一条也没少!一定是柳万青这个臭烂木头骗她的!
柳万青已经变回原来的样子,衣冠楚楚,架着眼镜,坐到办公桌前,手肘交叠,问阿娇:“你遇上什么了?”
阿娇眨眨眼,她没遇上什么呀,想了想把周姐儿子的事告诉了柳万青。
柳万青摇摇头:“不是,区区邪祟不值一提。”
那种东西照一照太阳光就会消散,那人必定是运气不好,一直没见太阳,才会难以消散,让那邪祟作怪。
阿娇的身上有很淡很淡的木妖气息,再久一些就察觉不出来了。
柳万青本就是千年柳树成精,阿娇碰上别的,他还不能百分之百辨认出来,但木系的妖怪,他只消一眼便看破了。
阿娇想了想:“我没见过什么妖怪呀。”
胡瑶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坐到阿娇身边,尾巴在身后一摆一摆:“这树精虽然满嘴跑火车,但这事肯定不会骗你。”
阿娇翻了个白眼,她把手腕抬起,晃了晃雪白细腕上那条红绳,绳上穿着小小金屋:“他不骗我,那这东西怎么说?”
胡瑶一下看向柳万青,指尖点着金屋:“这,这,她怎么还没投胎?”
柳万青面上变色,手掌一摊,那份合约凭空出现,合约安安静静躺在他掌心中,放到阿娇面前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每一份契约都有法力,愿望一成,愿力即刻到帐,该归地府的就归地府,。
阿娇翘着下巴:“既然金屋给我,那我就打算不投胎了,我要当鬼修。”
柳万青还没笑,胡瑶“哧”一声笑了,她笑得九条尾巴摇摇摆摆,胸前波涛阵阵,一手搭在阿娇的肩上:“别说傻话,地府万万千千的鬼,难道只有你想当鬼修?”
别说阿娇这样的鬼了,生前行善多年,有累世福缘的,进了地府也一样等着投胎,可没有人死之后还在做善事,修德行的。
当个人修都难得道,要当鬼修成地仙,前路艰险,少有鬼能修成。
胡瑶问:“你听过几个鬼修成仙?”
“城隍老爷,”阿娇想了想,“还有留仙娘娘。”她越说越是起疑,留仙娘娘难道不是个鬼修?
“你也知道是城隍老爷,能当城隍生前的功德有多大?千百年来成就几?”胡瑶恍然大悟,“你……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金屋?”
阿娇薄面微红,一想到他就觉得一颗鬼心怦怦跳动。
胡瑶“哇”了一声,凑到阿娇身前,打量她的脸色,十分八卦的想问问,他们俩走到哪一步了,是阿娇喜欢项云黩呢?还是两人互相喜欢。
“留仙娘娘?”柳万青撇开胡瑶那一堆乱七八糟,问阿娇,“她给了你什么?”
“一枝桃花。”阿娇想起那桃花的纷艳,心里就泛起涟漪。
柳万青沉下脸来:“她骗你她是鬼修?”
阿娇咬着唇,心中茫茫:“她说累积功德,能得涅槃。”难道竟是假的?
胡瑶看着阿娇的脸色,忍不住出言安慰:“这话倒也没错,大乘佛法中确是这么说的。”
佛就是这么说的,能破生死,能得涅槃,能度众生,但亘古以来,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柳万青脸色沉郁,眼看就要到手的千年愿力,竟被人横插了一脚,他还没有这样的大能,能看阿娇的魂魄,要等司长回来,才能知道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以我之能,不能解答,但既然是我的客户,我会负责到底。”
柳万青伸手一挥,只见阿娇鬼身之上金光璀璨,短短时日不见,她就已经累积了这么多福缘,胡瑶本来觉得阿娇是痴鬼说梦,这么一看,她当鬼修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张大嘴巴感慨一声。
柳万青瞥她一眼,知道蠢狐狸又在瞎想,问她:“菩萨身上金光如何?”
“金光万道啊。”胡瑶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萤火之光可比日月?”
胡瑶一下不说话了,阿娇身上的福缘,不过萤火,要修成仙,实在太难。
阿娇偏不肯服输:“日月也自萤光起,别人能修成,我自也能修成。”
胡瑶忍不住想提醒她,她只有一年时间。
知道自己不会突然离开,阿娇放下心,她摸摸口袋里的卡片,去找项云黩。
她一出门,胡瑶就问:“他们俩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柳万青眉头一皱,觉得这个狐狸除得蠢得可爱这一点,真是半点不通世事,对她说:“我要去西市一趟,看看那个木妖究竟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