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老宅,就在这么个风水宝地。
钱二多少掌握一点理论知识,一边开车一边说:“这地方背山靠水,山管人丁水管财,这又聚气又聚财,按说不该闹什么幺蛾子呀,陈小姐您说呢?”
钱二一回头,看见阿娇在后座睡着了,她竟然还带了一条毯子,还有眼罩和枕头。
高人,这一定是高人,钱二心里这么说服自己,可到底有些吃不准儿,这万一她就是个花架子,只有嘴巴厉害可怎么办?
到了白家老宅停下车,就见一座广屋豪宅,门前车马纸幡样样俱全,白家在各地的亲属都回来奔丧。
因为阿娇一路上都要停下来买各种吃的,他们已经来晚了。
阿娇一摘眼罩,睡眼惺忪,慢腾腾伸个懒腰:“到了?”
钱二急得脸都青了,就在刚才,他看见和尚道士往白家去,原来不光是请了他一个,这是一碗饭,大家伙争着吃啊。
“姑奶奶,咱可快着些,这晚了……”晚了他肚子里那点东西别人就先说完了。
钱二还真看出点门道来,远看白家老宅座落之处那确实是块风水宝地,近看才知道,山还是那个山,水可不是那个水了。
可能是山上动工造温泉山庄,动过了水脉,这水斜飞下来,钱二瞬间编出一套风水上的说辞,要是陈娇真的靠不住,靠他自己也能发一笔小财了。
钱二带着阿娇进了白家大门,这里头点了好香烛,阿娇吸上一口,有点满足,又看纸车纸马都扎得精神,对钱二点头:“这丧事办的倒还不错。”
白家有人站在门口接应,一般能当丧事接应的,那都是主家心腹,钱二把他肚里那一套都抖出来:“方才远远看了一眼,门前水脉是不是最近大动过?这是逆水来朝,不大好,不大好。”
接应的就是白家人,方才那几个都很沉得住,没一个像钱二这样,进门就开口的,反而引起他的注意:“怎么不好?”
钱二在人前完全换了一付模样,收起他那殷勤的脸,腰也挺直了,人也深沉了。
他今天是和蔼可亲的高人人设:“山管人丁水管财,人人都觉得门前有水能发财,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恶水不能沾,这斜飞水就是逆水,我看这流势不利二房。”
钱二来的时候就做了一点背景调查,白家一共三房人家,现在是二房掌家,这门口接应的那肯定得是二房的人,张嘴一下就说到了人家的心坎上。
那人果然脸色微变,还请教了钱二的姓名,钱二微微有些得意,看了阿娇一眼,心想自己靠着嘴皮子吃饭,那也是有真功夫的。
阿娇完全没注意钱二,她已经知道自己是来抓鬼的了,开门见山的问白家人:“抓一只给多少钱啊?”
纸片剪的东西虽然好,但太消耗法力,昨天她回家收拾背包,发现有一半都又重新变回了小纸片,还焦黑焦黑的,烧过一回,不能再烧第二回了。
卖金子的钱,她已经花掉一半儿,房间里的大衣柜才填了一半,要是又有功德又有钱,那就最好不过了。
本来这个年轻人一直都在打量阿娇,他就是白家二房最年轻的一辈,虽然他常年不在国内,但阿娇实在是太漂亮了,还想问她要个联系方式,心里还想她可能就是个高人的秘书之类的。
没想到她一张口就拿“鬼”按只算。
瞬间压下所有的想法:“这个还要进厅堂商量。”这宅子实在叫人心慌,只有正午的时候,一家人才敢齐齐出现,到了下午二三点,天色一暗,就纷纷找理由离开。
厅堂里除了刚刚钱二看见的和尚道士之外,也有几个民间非正统工作者,看见钱二带着阿娇进来,纷纷侧目。
钱二太油滑,阿娇又太不沾烟火气。
白家二儿媳妇穿一身旗袍,打扮得很是素净风雅,由她一手料理丧事,可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她往堂前一坐:“请各位大师前来,是替我们排忧解难,只要事情办得好,
她装扮素雅,说话倒是直接,很合阿娇的脾性,她又问一次:“抓一只给多少钱?”
和尚道士还好,那几个民间非正统抓鬼工作者,都看了阿娇一眼,眼中有讥笑,其中一个干脆大笑道:“小姑娘,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阿娇蹙起眉心,瞥他一眼:“闭嘴!”
那人张着嘴,还想哈哈笑上两声,可光张着嘴,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屋中立时人人变色,目光都向阿娇看来,可阿娇却没看他们,还只看向白二太太:“说呀,抓一只给多少钱?”
白二太太有片刻怔忡,看向自己的儿子:“这位是……”
“陈小姐。”钱二代替阿娇作答,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立刻就给这小姑奶奶跪下,太牛逼了,太是个人物了,他满口的唾沫都想用来赞颂一下他这新认的小姑奶奶。
但钱二按捺住了汹涌澎湃的激动之情,端着一付世外高人的脸,对那个人笑了一笑,说:“这是你的气运,一般人可见识不着。”
白二太太本来并未把阿娇放在眼中,阿娇实在太过年轻了,满座都是高人,她实在不显眼,此时对阿娇十分礼遇:“陈小姐稍安,只要能解决问题,钱不是问题。”
“爽快,我就喜欢你这种人。”阿娇笑眯眯的点点头。
白二太太又再开口:“大宅白天都安然无事,到了晚上却不太平,所以才请来诸位。为了方便诸位,收拾了几间屋子,请诸位大师们留宿一夜。”
阿娇拿出手机播通电话,得意洋洋告诉项云黩:“项云黩,我今天,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