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扬的父亲有事出差,别说今晚,这几天都不会回来,晚饭的气氛比午饭时还要尴尬,坐在洛白对面的聂开梅全程都在死死瞪着洛白。
套上一句很老的话就是,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洛白早就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了。
饭后,洛白被迟家老爷子叫住,两人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当然了,这有一搭没一搭完全是在聂开梅看来,实际上在那平静的海面下早已是暗流涌动,甚至乎两头同样长满尖牙利齿的海兽已厮杀过好几轮。
两头海兽身上都披着坚硬的铠甲,来往间的数回交锋中谁也没有明显讨了好。
迟扬就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有些话他能听懂,明白两人明里暗里指的是什么,但有些话却接连拐好了几个弯子,得认真想一想其中的深意,然而通常没等他多想,两人就接着下一句去了。
这一刻迟扬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甚至有一种两条老狐狸相互在试探的错觉。
迟扬一眨不眨的看着洛白,用目光描摹过她的侧脸与眼睫,最后眼中的暗色沉淀成墨。
迟老爷子抽空瞄了旁边的迟扬一眼,眼中的晦暗不明一掠而过。
老爷子到底是老了,墙上的时钟时钟刚迈过“八”的字号时,他就累了。
撑着拐杖从沙发上起来,老爷子在最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洛白,眸子微挑,“这圈子里尔虞我诈,但纵然如此还是谁都想进来,然而进来之后大多数人都从人变成了狗,本来就是狗的又有很多变成了灰,最后真正做人的,基本没有。”
洛白勾了勾唇,脸上有一种面具式的礼貌,“你说的对,这圈子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身边的盟友都不是盟友,对面的敌人也都不是敌人,所以只有自己才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