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荡一笑。
“燕王的性命对寡人来说,并无大用,金银对寡人来说,也都不是最重要的,时至今日,我看燕王对洛邑之战还是耿耿于怀,莫非燕王也是个输不起的人?”
听闻此话,姬职也是跟着大笑。
“哈哈,孤如何输不起,只是这苍天不佑,苍天不佑啊,孤能奈何,奈何不得矣,职自幼勤奋,学习治国之策,即位之后,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三年心血,亡作今朝,何其不幸也!”
三年心血,五国谋秦,他居然谋划了三年了!
正是那时候,姬职拜年轻的乐毅为上将军,因为这事,还没少被诸国耻笑,所有人纷纷都说,姬职这是饥不择食,居然找了一个毛头小子做将军。
可在这乐毅上任后的三个月,燕国朝政为之一新,就再也没有人耻笑了。
这样听起来,岂不是从那个时候,燕王就有了谋秦之心,他这是将明里暗里的主意,都给用上了,于内摆弄秦国朝政,于外联军攻打秦国,多半这洛邑举鼎的事情,也有他的影子。
若是没有他的支持,就算这秦武王死了,对嬴稷也一点好处都没有,因为都被嬴壮得了,但若是有他的支持,便可以辅佐嬴稷上位了。
怪不得这口气如此不甘,这样听起来,的确是寡人的必死之局,居然就这样给破了,而且五国联军还有一场大败。
寡人来的真是个时候!
“既然输得起,那燕王何以认为,寡人才是那个必输的人呢?”
嬴荡拱了拱手,作出了一副求教的姿态,他是很想知道,姬职这细节,都是怎么谋划的,秦国臣子,又是如何参与其中的。
姬职站起身来,长袖一挥,形态洒脱,又左右踱了两步,想了一想,才开始说起来。
“哈哈,秦王要问,孤知无不言,事到如今,想必以秦王的聪慧,也猜到了一二,不然那洛邑举鼎,秦王也不会逃的那般干脆了。
乐毅曾说,能乱秦者,必秦也,秦国没有这内乱,如何能生外乱,大王即位四年,虽有志向,但却有帝辛之名,秦国朝政不稳,公子夺位,臣子们各有所思,此为内乱。
孤说动五国,共同出兵五十五万大军奔赴宜阳而去,还有那齐国宋国,甚至都有进来分一杯羹的心思,此为外乱。
内外交困,真到那时候,秦国外有将近七十万大军,内有公子相争,难道这函谷关还破不了,难道孤不应该不甘心吗?”
嬴荡摸了摸鼻子,寡人真的有这么大的名气吗,就连燕王都知道寡人有帝辛之名,冤枉啊,寡人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啊!
好一个内乱加外乱,若是真能这样发展,秦国必定是元气大伤,秦孝公以来的励精图治,都要化作一场烟云了。
他燕国不正是因为公子相争,才让齐国有了机会,杀了你爹燕王哙吗,这么着,这是要在寡人身上重演一遍了。
历史的确是按照姬职的谋划发展,秦武王死,甘茂等一众臣子支持嬴稷做王,嬴稷出了燕国,就入赵地,一路都由赵雍派人护送,所以嬴稷刚即位的几年,不仅与赵国好,与燕国关系也不错。
“嘿嘿,这么好的计策,可惜了,寡人没死,反而是让五国死了这么多人,如此想来,寡人要比燕王高明多了,在如此内外交困的情况下,还胜了五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