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工重彩的放映室中,张然为马克穆勒播放电影《三个傻瓜》已完成部分。
5月邱元旭带着《三个傻瓜》的片花到戛纳影展电影交易市场进行预售,受到海外买家的追捧。马克-穆勒当时也在戛纳,在看完片花后将其列为开幕片的候选片。
片花给马可-穆勒的感觉是电影的故事有点俗,镜头语言上没有新的突破。有《飞行家》的珠玉在前,《三个傻瓜》就显得有点平庸。
不过此刻,随着电影的播放马克穆勒发现《三个傻瓜》是一部典型的时空双线型电影,全片采用现实和回忆相结合的时空设计,从主人公十年后的相约开始,分为两条时空线,一条是现实寻找,寻找主人公于波,也即电影所塑造的理想人物;一条是回忆,回忆于波的大学时代,并利用模范学生张子辰与于波的对比探讨什么是真正的人生,什么是真正的教育,人应该如何生活等形而上的命题。两条线同时讲述,切换自如。
电影在现实与回忆之间过渡得非常流畅,没有让人产生过渡的不适感,这样的时空交错式叙事可以自如地压缩或扩张叙事空间,从而容出大量篇章去进行必要的艺术渲染,以千变万化的电影时空、丰富多彩的电影结构,创造意境,表达内涵。
尽管马克穆勒现在看的是粗剪版,而且还有一部分情节没有完成,依然看得津津有味。他这次到中国来,第一个找的是张一谋。在连续完成两部商业片后,张一谋回归艺术电影,和日本演员高仓健合作了电影《千里走单骑》,非常受关注。
不过马克穆勒在新画面看完《千里走单骑》后感觉不如预期,电影比较文艺,但看起来很累。而张然的《三个傻瓜》恰好相反,马克穆勒本来没对这部电影抱太高的期待,这是一部喜剧片,而且是给学生拍的,是张然的游戏之作。没想到看完之后进入出乎意料的好,整部电影拍得出乎意料的精彩,在给人带来欢乐的同时,更让人获得了一种力量。
当片子结束后,放映室的灯光亮起来。
张然看着马克穆勒问道:“老马,你觉得怎么样?”
“我喜欢这部电影!”马克穆勒笑了笑,“《三个傻瓜》能够超越语言界限的力量,几位主演恰当地表现了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生活,在迷茫的时候如何应对人生,令人产生心灵共鸣。既然你没有时间做评委,那就不需要回避,这部电影就不要做开幕影片,放在主竞赛单元比较好!”
张然微微一怔,选片委员会的人都还没看呢!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三大电影节论资排辈非常严重,之前入围过主竞赛单元,拿过电影节奖项的,再次入围的可能性就很大,组委会基本上对这些人的片子免检了。如果这位导演的作品之前拿过最高奖,那相当于就有了一张主竞赛单元的终身通行证。像张一谋的《三枪》入围柏林电影节,加斯范桑特的《青木原树海》入围戛纳就是这么回事。
张然拿到了金狮奖,从某种程度而言,他的电影在威尼斯就已经属于免检产品!
能过入围主竞赛单元,肯定比做开幕影片要强,能够获得更多曝光的机会。如果能够获奖,那获得的报道就更多了。不过张然的时间是个大问题:“今年电影节是几号开幕?”
马克穆勒道:“8月31号!”
张然就道:“如果能够进主竞赛单元,希望能够把《三个傻瓜》的首映安排在前面两天,因为3号我们要开学!”
“这个当然可以!”张然是威尼斯的嫡系,又是全球范围内最受瞩目的青年导演,这点小要求自然根本不算什么事,马克穆勒直接答应了,“我把你的电影安排在1号晚上首映,你觉得怎么样?”
“谢谢,马克!”
从放映室出来,张然将马克穆勒请进办公室,跟他继续聊电影的事。谈自己的构思,阐述自己的想法。马克穆勒虽然是中国通,但终究是外国人,未必能够完全理解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聊了一阵,聊到最近的国产电影,张然突然想起件事来,问道:“这次你过来,除了看《三个傻瓜》,还准备看哪些片子?”
马克穆勒就道:“张一谋导演的《千里走单骑》,另外准备邀请陈凯哥导演的《无极》做闭幕影片。不过现在你的电影进主竞赛单元了,那就准备邀请《无极》做开幕影片!除此之外还准备看看陈可欣的《如果爱》、李玉的《红颜》,以及朱文的《马背上的法庭》。”
张然笑着点点头:“那我向你推荐一部电影,马丽雯导演的《我们俩》,我觉得是你喜欢的现实主义风格!”毕竟是张婧初主演的片子,能推一把是一把,再说《我们俩》的质量本来也不错。
马克穆勒知道马丽雯,看过她的《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不过他并不喜欢这部电影,觉得太过煽情。艺术片忌讳煽情,尤其是无节制的煽情,讲究冷静客观。一般来说一部电影如果观众的反应是特别感人,我都看哭了,那这部电影基本上跟三大无缘。
马克穆勒相信张然的审美,他既然敢推荐这部叫《我们俩》的电影,那应该不错:“你有马丽雯的联系方式吗?”
“我给她打个电话。”张然掏出手机,拨通了马丽雯的号码,“马姐,现在有空吗?那赶紧到天工重彩来一趟,带上《我们俩》的数字拷贝,再带一张DVD过来。威尼斯电影节的主席马克穆勒在这边,他想看看《我们俩》的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