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派,这个远在天边的门派,它标志性的伤口突然出现在这个行驶在中西部长河里的客船,让众人无不是忧心万千。
游天星自然是知道这个门派的,当今夏国有两个只要靠海吃饭的,分别是盘踞在东海的青鳞派和南海沧澜派。但青鳞派因开罪中原武林,不得已举派下搬迁至东海群岛,近年来与中原武林已经交情甚疏。
而沧澜派却截然相反。它乃是前代夏皇钦定的“中原五脉”之一。虽说出身不甚磊落正大,但树大招风,其势力一度超过老牌的正一门和少林派,到了连朝里的大人们都不得不注意的地步,且正值时局变换,夏皇遂一纸令下,将其招安,归为五脉之一,乃中原武林之正统。
沧澜派经过这些年的不断发展,逐渐褪去了从前的外衣,换了皇帝赐予的新装。正如坐过牢的人一样,案底会印在档案伴随一生,就算是真的改过自新,也极难洗刷过去带来的污点。这个江湖,是尤其忌讳污点的。一个有污点的人会被“特别关注”,而一个本身没有污点的人被强加了罪名,也会被旁人疏远,变得极难有发展。沧澜派就是一个有污点的门派,过去的不法勾当始终为中原武林所不齿。但奈何本门家大业大,又被夏皇“正名”,才逐渐形成了当今这个武林结构。
而今忽然见到类似沧澜派的武器“十字星棱剑”所留下的伤口,众人便不自觉地联想到了沧澜派,但其中究竟实情如何,还有待考证。
游天星不忍再看蕊儿苍白的脸,便放下了白布,深深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虽说还无法确定就是沧澜派的弟子所为,不过现在开始,我们得稍微注意一点了……”
玉先凤点点头,说道:“这艘船本就古怪,而且船客又表现的极为怪异,像是盯防着贼子一般盯着我们……”
石业兰轻喟道:“这可不是看着贼人的眼神,而是盯着肥肉的饿狼的眼神。”
张节陵蹙眉道:“目前情况不明,而且又发生了凶案,还是多加小心吧……”
三花姑娘说道:“欸?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她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而且也不能让她就这么孤零零躺在这地方,这天气太热……恐怕……”
这是目前所面临的两难境地,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吴雪喟叹道:“若是……若是这船有冰窖就好了……”
石业兰苦笑道:“若是这里真的有冰窖,那就真是太好了。”
这炎热的天气,像是漫天流火一般倾洒下来,灼烧着大地,几乎快要把人融化。就算是到了傍晚,白天弥留的高温还在发散着最后一丝热气,从东边飘来的大片浓厚乌云遮盖着天穹,整个江面像是一个蒸笼,众人汗涔涔地忽闪着衣领,可全然无济于事。
可吴雪一行人心里却很凉。他们不得不面对最残的现实,蕊儿姑娘的尸身若此下去,必将腐烂。他们或许都无法面对那样的惨状。
玉先凤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她身也没什么线索了……要不就……”
她看了看夕阳倒映下的江面,红得像升腾的地狱业火。他们,这艘船,只是夜幕降临前的一个微点,一个黑黢黢的影子,驶向不可知的远方。下一停靠码头,时穗城。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未知的站点。
吴雪目光闪动,轻叹一声,幽幽地转过身,说道:“恐怕只能这样了。”
玉先凤说道:“谁帮我一把,我们再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看看还有没有线索留下,等到了时穗府,也就是到了她的家乡,或许会找到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