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树叶?!”
金织无比错愕地瞪着谢殊鱼,在她的印象里,自从他们组为一队之后,没有一次不被他的胡思乱想所震撼,这次也不例外。他向来是自说自话,脑子里满是稀奇古怪的幻想,常常令金织有种错乱的感觉,就如同他此刻不着边际的话语。
银杏树叶,有什么意义么?
金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觑了一眼冲涌而来的雪瀑,顿时又骇得心惊肉跳,可谢殊鱼却抱着金织,显得不慌不忙,嘴角挂着一丝自信、笃定的微笑。
“正是银杏树的扇叶!”谢殊鱼笑着说道,“你喜欢么?”
“哈?”金织惊疑地瞧着抱着自己,在冰天雪地里快速穿行的少年,心里的不安愈发浓烈。
她也不知怎的,突然感觉身体疲惫不已,动也不想动,就这么任由他横起抱着。见他二人只扑向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雪瀑,不多时便已至他二人近前,金织骇然惊呼一声,便紧紧搂过谢殊鱼的脖颈,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死定了。结果也还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这般想着,黯然不已。
只闻耳边寒风狂啸,似有终装的千军万马横冲直过,金织等待着自己被冰雪覆盖的时刻,想象着一片雪,一块冰的形状,光芒闪耀,而她很快便要被冰雪埋葬。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冰雪一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熠熠生辉呢?
她如此想着,并等待着。只是一直到那一阵隆隆巨响在身后消散,她都没有感受到被雪埋葬的刺骨之感。那震耳欲聋、令人焦躁难安的响声,此刻忽而远去了,像是不会回头的潮水。
金织缓缓抬起头,惊疑不定地左右四顾,却见他们已经逃出了涂巫舍的攻击范围,再一看,谢殊鱼正抱着她奔向那魔神,那雪瀑已经远远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她不免有些惊奇,狐疑地看着谢殊鱼,问道:“你咋么做到的?”
谢殊鱼哼哼一笑,卖了个关子,说道:“银杏树叶啊……”
金织不禁挑了挑眉头,忽而转变了语气,冷然道:“如实招来!”
见她那因为害怕而显露出来的少女的恐惧与娇羞转而不见,却是恢复了以往对待自己的那种冰冷的态度,谢殊鱼不免失落一叹,只觉得要是想见到她那女儿家的娇羞,可属实不易。
他暗暗叹了口气,露出一丝坏笑,悠然道:“金织姑娘不是想来对我的行止不齿么?怎么会突然想请教起我来了?”
金织一听,愤然轻哼,一转身便犹如云烟一般,轻飘飘地从他怀里挣脱了去,落在了一边,便头也不会地朝着涂巫舍走去了。
见状,谢殊鱼暗暗叹了口气,却又不禁笑了起来。别人看她,无非是觉得她不近人情、专横武断。而在他谢殊鱼看来,无论是她平日里的凉薄,还是那难得一见的笑靥,都是那么惊艳,譬如那秋日长街两旁的银杏树,只消风雨一动,便是一个渐落金色的梦境。
谢殊鱼看着她执拗的背影,有些消瘦,有些单薄,不禁暗叹一声,加快了脚步跟了去,转而笑道:“金织姑娘,是我不好,我向你赔不是了。”
金织只淡淡道:“你有什么不是?都是我的不是,怪我连累了谢公子,要不然这魔神怕不早被公子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