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寞、自嘲地一笑,说道:“甲级弟子又怎样?还不是成为了一个丧家犬?”
张节陵叹了口气,说道:“那阁下又因何事,沦落至此?”
赵昊天长长叹了口气,说道:“那时,我违背师门的意思,独自去劫了一个镖!”
吴雪惊愕道:“劫镖?!”
赵昊天苦笑道:“很可笑吧?一个在江湖上名声响当当的门派的甲级弟子,居然会做这种江湖匪类才会做的下三滥的事”
张节陵思忖片刻,笑道:“就算是劫镖,天工阁也不会这么对待一个甲级弟子吧?”
赵昊天苦笑道:“只因为我劫了一个不该劫的镖!”
吴雪一怔,“不该劫的镖?”他百思不得其解。
赵昊天凝眉冷声道:“我劫了朝廷的镖!”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又惊奇又有些好笑。吴雪哭笑不得,心想这人年轻的时候真是胆大包天!
赵昊天自己也笑了,说道:“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仗着自己年轻,又有一点功夫,便以为可以挑战全天下。殊不知,自己只不过是一只蝼蚁,改变不了任何大局。”
张节陵憋着笑,说道:“阁下阁下真是艺高人胆大哈哈哈哈”
赵昊天叹了口气,接着道:“光是劫了朝廷的镖,就已经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了而且,我还杀光了护送军饷的朝廷羽林卫,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
众人皆是吸了一口冷气。眼前这个中年发福的男人,曾经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胆大妄为。而且,不计后果。
令吴雪震撼怀疑的是,羽林卫里面不乏大内高手,比之江湖名宿也不逞多让,难道他年轻的时候武功竟然到了可以与整个武林匹敌的地步?!
赵昊天愁眉苦脸,深深叹了口气,他已经为年少轻狂付出了代价,这个代价就是终生只能蜷缩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荒无人烟的山庄里。
他接着道:“我没有用天工阁的暗器,为的就是朝廷追查下来可以混淆视听。只没想到,我的一切行动都被玉江大盗看在眼里!”
众人惊愕道:“玉江大盗就是在那时跟你结下梁子的?!”
赵昊天点点头,喟然长叹,说道:“他想找我分一杯羹,但是我拒绝了。他扬言要将此事告发给朝廷”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忽然变了,变得凶狠毒辣。
“所以,当时我本想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蟊贼杀了。但没想到,他的武功居然如此深厚,甚至比我还要强上许多倍。他告诉我他知道我的身份,并以此为要挟。你们明白的,天工阁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弟子,哪怕是最有天分的弟子跟朝廷为敌。壁虎断尾以求自保,这点天工阁做得最好。他们绝不留情、绝不手软、绝不声张,无论是谁!”
“所以当他以此要挟我时,我想到了一个计策。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杀了朝廷中人,并劫了军饷。所以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他!于是,我快于他一步,先将此事告发给了朝廷。朝廷震怒,下令将玉江大盗全家处死,尸体挂在城门上以示众人。”
说到这里,赵昊天忽然放声大笑,笑得依旧如同年轻人般狂妄。
“谁能想到,这玉江大盗竟然是朝廷的人?!”
“什么?!”
众人皆是大惊,“玉江大盗是朝廷的人?!”
赵昊天点点头,嘴角带着神秘戏谑的笑,说道:“我原本以为要杀也只会杀他一个,毕竟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小蟊贼罢了。只没想到,朝廷顺着查下去,此人竟然是户部侍郎的儿子!”
“什么?!户部侍郎的儿子?!”
吴雪只觉得头昏脑涨,他们今晚得知了太多江湖上隐匿的消息,而且每条消息都足以令整个武林震动。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赵昊天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戏谑很嘲讽,他拿捏着嗓子,就好像破旧的老风箱一般。
“户部侍郎!户部侍郎的儿子!”
他笑得更加放肆,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吴雪只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那小子着实坑了他老爹一回,也只这一会,就要了他全家上下几百口的性命!”
他冷哼一声,随之又忍不住怪异地笑了起来。
“户部侍郎又怎样?就算是位极人臣,皇上要杀你,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