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有一个名为行前会的行动,主要是说说路上的情况,还有检查装备。
但是顾淼与沙蓓蓓两人手上都有一些需要完善收尾的工作,所以行前会并没有参加,失去了一些做心理建设的机会。
从乌鲁木齐出发去伊宁的火车,活生生的晚点了1个小时40分钟,这在习惯于高铁被二逼乘客拦门也就晚点十几二十分钟的东部地区人民来说,已经是很不适应的事情了。
在火车站,顾淼与沙蓓蓓见到了本次队伍的所有成员。
意外的发现多了四个爷们儿:
大熊,身强体壮,一把络腮胡,颇有雄性风范,常年在新疆带户外队,黑红黑红的脸看起来颇有几分藏族的气质,是本次活动的本地向导。
不乖,身材瘦小,有四川男人的感觉,其实是个常年混迹于奎屯的甘肃人,是本次活动的协作。
斌哥,头发花白,东北人,在上海多年,伺候可口可乐大爷的某公司,是意外出现的男游客A。
康哥,年轻的上海男人,是意外出现的男游客B。
再加上总领队老钱,曾经与顾淼打过交道,双方都对彼此的性格与风格有所了解。
六个男人,日子比较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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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晚点一小时四十分钟的问题,老钱说了一个不幸的故事:“就在我们出发前一天,有一支队伍从乌孙古道走出来,一共有七十七个人,原计划是下午两点就能出来,但是,由于上游大雨,一直搞到凌晨四点才出,所有人的火车票都作废,有卡点上班的人,飞机票都来不及改签。所以,出发的时候,我跟你们说,不要卡时间卡的太紧。你们有谁是着急出去的?”
有三个人默默的举手,计划两点从黑英山口出来,她们买了晚上九点从库车火车站出发到乌鲁木齐的火车票,次日一早,火车到站后,马上飞奔赶向机场,回去上班。
从黑英山口到库车,要开四个小时,前提是没有任何意外,然而……在西部战区,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老钱很无语,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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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已经对所有人的行李重量进行过要求,由于马的负重能力是有限的,因此每人的行李不得超过二十公斤,有一个在公司里混的不错的大姐,习惯了舒适,于是,她说她的行李绝对不可能二十公斤,她也不相信别人也都能控制在二十公斤之内。
结果,她带了两个巨大的包,共计三十公斤重,其他人最重的行李也不过是十八公斤,她一路就在找老钱麻烦。
而此前,老钱已经被她烦了两个月了。
这位S姐姐是老钱户外公司的大客户的对接人,也就是俗称的甲方爸爸。
老钱被迫接]客之后,把扔活给他的同事骂了个臭死,但也只能忍着。
S姐姐要求每天洗澡,要求每天喝现磨咖啡,要求为她专门配一个厨师,要求给她配一个专门的马夫。
老钱说只要钱到位,啥事都可以。
S姐姐说:“凭什么!我已经交了团费,凭什么还要我多给钱!”
老钱的内心活动:“太棒了,那你可千万别去!”
然而,S姐姐并没有如他所愿,而是毅然决然的还是来了。
当然,这一切顾淼并不知道,因为懒惰如他,一次行前会都没有参加,只是在替S姐姐往行李架上扔东西的时候,手感有些不对,二十公斤与三十公斤,还是有着巨大差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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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晚点出发的火车,竟然提前到了半个小时。
紧接着就是杀到特克斯城,这是一个必须要坐热气球或者放无人机才能感受到其存在特殊性的城市,顾淼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在这里,他与桔色背包队伍相遇,开启了顾淼新一期的人类观察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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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六月时,一对男女不带向导、不请马夫、自己瞎走,然后死在水位暴涨的急流里,导致了特克斯政府直接封闭了乌孙古道,谁都不让走。
不过,这是一条经典线路,实在是太多的人来了。
不让走,也架不住人家偷着走。
最后,上头下了三道限制:想要从琼库什台进,黑英山出,就必须首先在乌鲁木齐的登山协会登记,其次在特克斯政府报备,以及在琼库什台村口进行点数、拍照。
新疆的早上十点,还没有上班,何况这一天,还是周六,如果不是因为事先找到关系,连报备都报备不了。
负责报备的人出去跑业务了,其他所有人在一个如同农家乐的饭庄里,眼巴巴的围着一个小小的充电插座,把各自的家伙事儿都掏出来,各种报平安、留言,说明自己的情况,将会在未来七天内没有任何手机信号。
期间来了几拨旅游团,导游气势如虹,嗓门如钟,拍着桌子对店家大叫:“茶怎么还没有准备好!西瓜切了没有?!菜怎么回事!”
老钱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看人家这导游,标准的专业导游啊。”
顾淼这才知道,在中国,并没有正规的登山向导,因此,如果有人存心要告黑状,一句无证导游就可以弄死所有户外俱乐部。所谓的驴友AA团,以前互相不负责,后来也要求招集人和队友负连带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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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琼库什台村口,所有人站在一起排队拍照,哈萨克族的警察,拿着相机对一干人等用不同角度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