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荣脸一沉,“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说话的?有你这样跟爹说话的吗?爹是长辈,做什么事情轮得到你来教训?”
“我说得难道不对吗?难怪我看娘回来这几天,一直郁郁不乐的,原来是闹了这种事情。爹,您年轻时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现在是晚节不保啊!我和那些大家小姐们相交,别人都说我是秀才的女儿,说您是个有清誉的秀才,只读圣贤书,夫妻和睦,没有妾室通房什么的,是个品性高洁的人,才愿意和我结交,您倒好,现在晚节不保,一个穷秀才还闹出了通房的丑事,您让我以后怎么再跟大家小姐闺秀们来往?以后人家有个诗会花会什么的都不会再叫我了!!我也没脸再去了!!”
大丫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主,往年跟着姚氏夫妻两人回乡下住,看人都是鼻孔朝天,说啥怼啥的,这都是姚氏惯的大小姐脾气。
这一大通话,怼得许大荣老脸都红了。
许大荣冲着姚氏发脾气,“你看看,你看看,你教出来的什么好女儿,有这样跟爹大呼小叫,对长辈的事情指手划脚的吗?这是什么娇纵的狗脾气?眼看着就要嫁人了,这种脾气谁家敢要的?幸好我还只是个秀才,她还只是个秀才的女儿,我要是中个举人了,她成了举人老爷的闺女,那岂不是比皇家公主还要讲脸面起来了?还要不知天高地厚了?”
明明是大丫怼许大荣,处处指在许大荣的痛处上。
许大荣无法反驳闺女,只好把气出在姚氏的身上。
姚氏也没有什么好气道,“凤儿说得没错,凤儿如今在县城里大家小姐圈里能立足,靠得是什么?靠得是品行才貌,要不然,咱们一个秀才的家庭,你许大荣一年在主家才拿几十两银子使唤的人,全部家当拿出去,还不如人家小姐置一件衣裳的,你想收通房的时候,你就该顾着些孩子们的脸面问题。”
许大荣啪得一声,把碗给摔碎了!
姚氏,大丫,大郎都唬了一跳。
少见许大荣发这么大的脾气。
大丫是个小丫头,又怒又怨又惊又怕又委屈的情况下,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场面凝固了。
最后,还是大郎出声了,“行了,一家人关起门来好好说话,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妹妹,你把问题也太想复杂了,你认识的大家小姐朋友们,都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还有你有才情,会写字读书的,手工女红什么的也都会,你没有必要妄自菲薄的。还有,爹收通房的事情,通房多大个事儿?连妾室都算不上,文书什么的都没有,人家问起来,咱们不承认不就行了,咱们家里人,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谁知道?”
大丫又鄙夷的看了兄长一眼,“哥,你怎么能这么想?那你的意思?不是自欺欺人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大郎笑道,“妹妹,我知道你是担心你的婚嫁问题,怕影响你的婚嫁,但我跟你说,爹的清誉对你婚嫁帮助真心不大,都是现实的人,你想要嫁个好门户人家的,关键要看门当户对,看陪嫁多少。以前就算咱们家秀才的清誉门风再好,说实话,你也说不上什么好人家,一个字,穷啊!没陪嫁啊!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咱们老许家乡下有大酒坊,远近闻名,财源广讲,乡下有大宅子,还是养猪大户的,这份殷实,县城里都找不出几家来,跟你说,你现在完全不用愁婚嫁问题了,多得是好门户想娶你,爹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
知妹莫若兄。
大郎这番话,让大丫心里宽落了一些。
再看许大荣,还是觉得恶心,吃不下饭。
朝许大荣一声冷哼,转身就扭头跑回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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