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说完,这才瞅向岑隐。
岑隐说是什么都不会过问她,说是她说什么便会信之。可在心底,他又岂会真的不疑不惊?
“世子,世子……”
“……”
时非晚唤岑隐,岑隐看似瞅着时非晚却是已经失了神。他不知因想着什么去了神思有些飘远。
“在。”时非晚唤了两声后,岑隐这才回过了神来,忙应道。
“世子方才可听明白我说的了?”
“嗯。”岑隐瞅着时非晚,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世子能懂我之意?”
“爷想问,晚晚说的那人,为何要阻爷的姻缘?还有,那人,是不是……天成?”
岑隐此算是问到了重点。
但后半个问题,其实只是他自述。答案,从时非晚的反应看,已经透得很清楚了她说的,就是卢子瑶。
依她的设定往下想,岑隐自己也会自然的想到卢子瑶身上去。
因卢子瑶,的确是最像“自幼知未来事”的人选。岑隐跟她较熟,对她幼年时一些事自然也比其他人更为清楚。
时非晚的设定诡异虽诡异。但岑隐此时觉更为惊骇的是他回顾卢子瑶的童年,联系起某些细节时,竟是觉得……有了时非晚的设定,发生在卢子瑶身上的一切竟才更为贴合合理……
“世子不知她为何要阻世子姻缘么?我也不知呢。不过她瞧上世子了应是其中之一哦。”
时非晚少见的,语气轻快了几分。
她当然也不知。
她一开始觉得卢子瑶对岑隐有男女之情。她试探过,现在当然也依旧如此觉得。
不过,此或许为其中之一。但那人的动机……似乎又还有别的。不然,她为何不直接设计让她自己早早的嫁入擎王府得了。
擎王妃喜欢她。在遇到自己之前,擎王妃让岑隐娶之,岑隐大抵也是不会拒的。
“是么?爷怎从不觉得。”岑隐瞅着时非晚,“所以,宫宴那次,晚晚遇她,便对爷投怀送抱,是在试探她。”
“嗯。”
岑隐想了想,又道“依晚晚之言而推,晚晚的病,就是可以治的了。而且,如何治,郡主知。
我未染上,其他人也未染上,晚晚说是因我们提前服过药。要让擎王府那么多人同时服过药,自然就只能是……”
岑隐轻顿了下。
“水。”时非晚接着道“只能是水!除了水。她不可能给擎王府那么多人送食物,其中可还包括家仆奴婢们。而且,这药只能是提前给你们使的。若在我生病后再给你们使,利用水源,那我便也会一并得到医治,她便白忙活了。
所以,她必然需要做到在给你们服过药,且等水中药性散了之后,再使我染上病。
这个时间点,她选在了我在擎王府住了一晚之后。但我入擎王府后,一直也是有食用擎王府的东西的。
所以她给你们服药,只能发生在我入擎王府之前。
整个过程,大抵便是她在水中投药,你们喝药。恰好,我入擎王府后,药性已散,她再使得我染上病。
那么,她要提前设局,还需建立在知道我哪天会入住擎王府的基础上。
所以,世子,其实,你那父王母妃早就有的在宴上强行把我留在擎王府的计划,那位郡主姑娘,也是提前知晓的。
我猜,她应是知晓了这个,才顺便想到要设这么一局的。”
时非晚最后一言,说得十分的断定。
岑隐看着时非晚,却是又发愣了。
“世子,你在想什么?”
“爷在想,晚晚说得好认真。”岑隐第二次回过了神来。
时非晚说得认真代表什么?还不是代表她几乎笃定了这是真相了!
岑隐此时的心情能不复杂才怪。传染病的部分推理他觉得是合理的。但是扯上天成郡主那么一个他从没觉得有问题的人,以及那么一个不可思议的神鬼设定……岑隐觉得,他能这么认认真真的跟着时非晚一起推测,实都有些诡异了。
“我知世子肯定觉得我像个说书先生。”时非晚道。
“不是。爷信晚晚。”岑隐忙道。
而且,似为了表示他是真信了般,他立马接道“若依晚晚说的,她对爷有意。爷现在可以装病,装作被晚晚传染了。她就会想,先前爷服的药许是少了,与你又过于亲近,加之爷近来身子虚,许便扛不过也染上了。
她若真有问题,会想来查验的。到时候便让人打发她走,就说是晚晚你介意,让她得注意男女之防,要想开出药方可以直接看同样症状的晚晚你。
她给爷看不了病,便查验不了爷染病是真是假。若真是个心中有爷的,那时,不管她全信与否,若不想冒险让爷出事。便只能想法子再给爷送药的。
她送过来的所有东西,到时都给晚晚吃,晚晚便会没事了。”
时非晚听此,道“但这得委屈世子爷装病呢。”
“不过,爷倒不想装病给她看。”然岑隐却又道“而且,晚晚之推若是为真。这都寻到了你生病的源头跟细节以及凶手,就算不装病,也不怕弄不到药方。
水源是么?若是她,依擎王府对她的信任,她倒还真有法子在擎王府下手。但井水是活的,她不会投在井中。擎王府各个灶房,用水多是先提入水缸,再用水缸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