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辽皇这么残忍吗?”
“岂止是残忍?!国公,末将尚可凭祖上荣光苟且一二,可麾下的勇士和儿郎们,多少人要人头落地啊,将…将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此般下场,恳请国公救救他们!”
萧鲁完就在地上重重磕起头来,“咚咚咚…”几声后,额头上就浮现出了血迹,李现倒没想到,这萧鲁脑子不仅清楚,还这么懂得体恤部下,是个人才!
“好了好了,举手之劳罢了,怎么救?”
“恳请朝上国,出国书为我等南征辽人保命!”
“呵呵…,国书叙功本就是应有之事,算不得出力气…不过本国公就是有一事不明,萧将军烦请解惑。”
“国公请讲。”萧鲁一听,心中也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解惑的?
“就算本朝的国书,将尔等勇武吹到了上,回了辽境就一定太平吗?!”
“这…”萧鲁一时语噻。
“大宋比之辽国,孰优孰弱?”
感受到李现锐利的目光笼罩在自己的全身,萧鲁不敢造次,只得低下头道:“朝上国强于辽国多矣。”
“那这一万多你的麾下,回了辽国后,多次谈起大宋的富庶,大宋的强盛,你猜猜,辽皇会怎么看待你?”
“啊…这…”深秋的高原寒冷清冽,可此时萧鲁的背上却已经浮起一层冷汗。
“越来越多的人,贪恋中原的繁华,我大宋自然千秋万岁,可你们的辽皇,受得了如茨此消彼长?北境可没那么多诗书礼乐来制约帝王,到时候他一失手真做了什么,你到哪里可以伸冤?!”
萧鲁抿了抿嘴唇,他感觉喉咙里有些发干。
“当然,契丹人也是人,大宋包容万象,对于生命的敬畏,可是深深刻入了汉饶骨髓里,若是…呵呵…”
李现道此处,突然又不出声了,只是冷笑,萧鲁一听,似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忙出声问道:“若是如何?!燕国公明示!”
李现站起身,缓缓走到萧鲁的面前,沉声道:“若是尔等成了宋人,我们…不就成一家人了嘛!”
“轰”的一声,萧鲁脑海中犹如五锣道场,轰鸣阵阵,背叛,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了人生的选项中,李现望着神情呆滞的萧鲁,将他扶起到桌案边,满满斟了一杯酒。
“大宋绝不会容忍北疆存在一个独立的政权,辽国,必将被扫进历史长河中!你以为你是背叛?错了,你是在引领着辽人,走向未来!
看看吐蕃浑谷部!
他们,被逻些的贵族们排斥,驱逐千里,最后,高原上唯一高贵的吐蕃血脉,你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谁?!
他们是吐蕃人,更是宋人!他们为大宋而战,而大宋也在为他们而战!
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最后,这下,无论何族,都只会有一个同样的身份宋人!”
李现瞪着萧鲁,狠狠喝光酒杯中的佳酿,静静等待着他的回应。
任怀亮听这一席话,心中对李现更是钦佩,这种历史的全局观,自己是万万想不到的,袁德海酒意早就散了大半,心道这李现嘴皮子真是溜啊,回去得好好给官家讲讲,空口劝降,还不打草稿!
萧鲁全身似是在微微颤抖,也不知是不是下定了决心,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退后拱手道:“此时干系重大,将需和麾下们商议!”
“自然…我等到子时初刻,萧将军尽快吧。”
……
“国公威武,这要是开了先例,契丹人估计要跑光了!”袁德海见萧鲁走后,对李现翘起了大拇指。
“哼…由不得他们不从…启明!”
“末将在!”
“传令!云骑、捧日,封住逻些城东门和北门武第一、第二军披甲待命延兴、破阵二军密切监视辽军驻地,吐蕃弓骑第三、第四军,巡视逻些南门和西门外!”
“领命!”
气氛一瞬间紧张起来,面对袁德海的惊异,李现呵呵一笑道:“他们,不从也得从,本公,从来就没打算放他们走!”
十月初八夜,子时未到,辽将萧鲁率领麾下一百三十四名将官,代表全军一万一千余人,在燕国公李现,征南大军监军袁德海的见证下,面北起誓,永生效忠大宋,与辽国再无瓜葛。
作为大宋对辽军的第一样奖赏,李现保证,全军遗留在辽境内的家属,大宋将会竭尽全力向辽皇讨要,到时候可以在大宋任何一个州县择地而居!
一年后,面对女真人越来越犀利的进攻以及因为逃亡而残破的境内,年幼的耶律洪基只能允许驻扎在宋辽边境的数十万宋军,进入辽国东京府借力平叛,庆历六年,女真平定,本来朝廷还向效仿旧例接纳叛军,不过被当时的燕王李现一力阻止。
无论老幼,斩首四十万,女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