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钟。
村委会会议室内。
姚振华、大雄、王帅组成了临时讯问组,王帅担任记录,大雄一身兼两职——讯问和同步录音录像。
付荏馨从被反铐改为了正铐,又用一副手铐将她铐在了凳子上。
“开始。”大雄轻轻按了一下便携式录音录像设备,说道。
“被讯问人,我们是东宸市公安局办案民警,我叫姚振华、这位叫韦世雄,及东山区分局民警王帅。因为你涉嫌故意杀人,现在我们三人组成讯问组,在案发地对你进行临时讯问,你要如实回答。”“你听清楚没有?”姚振华说完后,拿出了警官证,让大雄向付荏馨展示他们三人的警官证。
付荏馨低下头,用手将额头上的长发拨到了耳朵后面,瞄了一眼大雄展示的警官证,把头转到了一边,也不说话。
“被讯问人,详细陈述你的身份情况?”姚振华问道。
没有回答。
“付荏馨,你为什么要掐你儿女的脖子、捂你女儿的口鼻?”姚振华接着问道。
还是没有回答。
“刚才,你要对你的女儿——琛儿,做什么?”
依然没有回答。
根据姚振华的办案经验判断,嫌疑人付荏馨此时已决定要沉默到底了。
因为,现在的付荏馨可能认为公安机关无证据证明什么,只抓到了今天这个现行,但又是个未遂,倘若她能整体蒙混过去,仅凭这一个行为,后果就不会太严重。到最后,若她女儿为了保护妈妈,对她出具谅解书,她再来个装疯卖傻,那惩罚就可能会更轻了。
一身正气的姚振华,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办案有自己的原则——“自己侦办的每一个案件,都必须侦查清楚事实,不放过、不冤枉一个嫌疑人。”
姚振华的办案原则,从理论上分析是违背科学的,因为“必须侦查清楚事实”、“不放过、不冤枉一个嫌疑人”在理论上讲不能绝对实现,所以不科学。
但,他的人生观、价值观铸就了他的内在信仰。做人总得有精神存在,更何况他还是一名警察呢。
姚振华断定,现在用常规套路讯问付荏馨,已经不起作用了。他认为自己现在要梳理一下这个案子的线索、因素、事实等等,希望能找出内在逻辑。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姚队、姚队?”大雄喊了姚振华两声。
“噢……”姚振华被大雄从他的思维世界喊到了现实世界。
“付荏馨,袁勇、郭夏图、曹飞都是被你杀害的吧?”姚振华突然发问道。
大雄心想,竟然是这样的问题,郭夏图、曹广与本案有些八竿子打不着啊,姚队怎么会这么问呢?这还有同步录音录像呢。
“你要杀死自己的女儿郭琛,那是因为郭琛发现了你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你杀人的方法和过程!”姚振华不仅仅在问问题,语言中开始有些呵斥的味道了,也许是因为“虎毒也食子”的原因吧。
大雄就更不明白所以然了。王帅在记笔录,他也不解,想到分局搞了两天,也不知道袁勇的死因,竟然一个小女孩就知道袁勇被杀的方法和过程了?N个不懂……
其实,当姚振华说道郭琛知道秘密的时候,付荏馨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这不是冷到了,而是身体由内而生的一种应激反应。
“付荏馨,你还是早供了算了,因为你的纸是保不住火的。即便郭琛为了保护你,不告发你,警方也能把事实查的水落石出的。”
付荏馨根本就不理他们。
“要不,我给你提个醒吧?”“曹广是人贩子的下家吧?是曹广花钱把你从人贩子手中买回家的吧?”“曹广是怎么到了卡车轮下的,你是心知肚明的?”“郭夏图虽然得了胃癌,但是他一定不是死于胃癌,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可是你向我说了假话,对不对?”“到了袁勇,你的手段已经练得很纯熟了吧?”“郭琛一定……”
“不是,不是,不是……”付荏馨显得非常激动,一直重复着说话,还不停地摇头,一会儿开始哭泣起来了。
“付荏馨,你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你的女儿,现在比你还要激动,估计她现在正在设法保护你呢。”
也许,付荏馨自觉愧疚,听姚振华这么说女儿,她倒是不怎么哭了。
姚振华很明白,这个案件目前只有两把钥匙,一把是付荏馨,一把是郭琛。郭琛还是个孩子,她即使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和伤害,但比起来她要失去妈妈,她还是会忍受的。所以,郭琛这把能打开案件大门的钥匙,暂时失效了。
姚振华推测,三个案件若想都能破案,只有付荏馨自己供述,否则郭夏图和曹广的案子是定不了的,因为现在已无法找到直接证据了。
但,曹广的案子还涉及货车司机的冤案,及翻案的问题,不能稀里糊涂结案。
在姚振华看来,这些问题和案情都必须调查清楚。可是现在,怎么推进案件的侦破呢。关键点,还是付荏馨。
这时候,骆浩天一帮人过来了。
骆浩天把姚振华约出来,单独向姚振华汇报了他们询问郭琛的情况。
“姚队长,郭琛可能是为了保护她的妈妈,什么也没说。”骆浩天无奈地说道。
“太好了!”姚振华激动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