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寒尽量轻地把她的靴子和袜子脱下来,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脱掉裤子。
在外面衣服上可以看到被加图划开的大口子,但陈逸寒却无论如何没想到里面伤得那么厉害。
深深的伤口红肿着,流出脓血,整个腿已经肿了。
最糟糕的是,腐肉还发出了臭味。
糟透了,是吗凯特尼斯问道,她离陈逸寒很近,就那么看着他。
还好。陈逸寒耸了耸肩,装作没事的样子,你应该看看我们12区从矿山送来的伤者,就知道你这点伤,不算什么了。
首先,要把伤口洗干净。陈逸寒留下凯特尼斯的短裤没脱,毕竟凯特尼斯是女人,如果脱掉短裤,估计凯特尼斯宁可死
陈逸寒把小块塑料布垫在凯特尼斯的臀下,这样他就能冲洗他的腿部了。
然后,陈逸寒就开始一瓶瓶地往她腿上浇水,可伤口看上去更糟糕了。
腿的其他地方都很好,只有一处蜇伤和一些小块烧伤,陈逸寒迅速处理了这些伤口,可他腿上的刀伤
天哪,我该怎么办呢陈逸寒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咱们干吗不让伤口见见空气,然后
陈逸寒说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接着往下说了。
然后你把它补好凯特尼斯说道,她看上去甚至为陈逸寒而感到遗憾,完全明白此时他的心情有多失落。
没错。陈逸寒点头道,你也别闲着,把这个吃了。陈逸寒把一些梨干放在凯特尼斯手里,之后去溪边洗衣服,又把洗好的衣服铺好,等晾干,然后仔细检查急救箱。
里面只有一些最基本的东西,绷带退烧药胃药,没有用来治疗凯特尼斯的药物。
我们要做点试验。陈逸寒走到凯特尼斯身边说道。
因为陈逸寒想到,那些治疗蜂毒的草药能将感染后的脓液吸出,所以他想用这些叶子试一试。
陈逸寒把嚼好的草药敷在他的刀伤上,几分钟后,脓液就顺着大腿流下来,陈逸寒在心里对自己说这草药对伤口有好处,同时他使劲咬自己的腮帮子,因为早饭就要从胃里漾出来了。
当陈逸寒冲洗掉刚才敷上的草药,再敷上一层时,一股脓水再次喷涌而出。
呜凯特尼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
我我不太会弄这个,是不是弄疼你了陈逸寒手忙脚乱的,额头上都渗出一层汗珠了。
没关系。凯特尼斯咬着牙,勉强的一边笑,一边问道,你原来没有帮别人包扎过吗
说真的,哪怕是杀人,我觉得也比这容易多了。陈逸寒摇了摇头道,要我说,我现在正在杀死你。
那你能快一点吗凯特尼斯问道。
不能,闭上嘴,吃你的梨干。
敷了三次药,感觉像是流出了一桶脓水之后,伤口看上去确实好多了。肿已消下去很多,甚至可以看清伤口有多深了,一直削到骨头。
下面该干什么,陈逸寒大夫。
没准我该给你敷点烧伤药膏。我觉得这药也能治感染。然后包扎起来。陈逸寒一边说,一边给她的伤口处敷了一些烧伤药膏,然后包上干净的白纱布。
伤口看上去好多了,可是,和白纱布紧挨着的短裤看上去脏乎乎的,大概藏满细菌。
陈逸寒拿出露露的背包:喏,给你,盖住,我给你洗洗短裤。
啊凯特尼斯惊呆了,这这
这什么这,你的短裤上都是细菌。陈逸寒转过身,面朝小溪,行了,你注意一点,这里都是摄像头,我可不想让你的身体暴露在别的男人眼前。
过了会儿,一个短裤顺着陈逸寒的身边,掉进了溪水里。还能扔东西,一定感觉好多了。陈逸寒从溪水里捡出短裤,调侃道。
凯特尼斯也不甘示弱:真应该让黑密斯那个酒鬼一直缠着你。
陈逸寒听到黑密斯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问道:到现在为止,黑密斯给你送什么东西了
啥也没有。凯特尼斯说到这儿,略微停顿了一下,怎么,你拿到什么了吗
烧伤药膏。陈逸寒说完,也顿了一下,噢,还有一块面包。
我就知道他最看重的人是你。凯特尼斯说。
得了吧,跟我待在一个屋里他都受不了。
那是因为你俩很相像。凯特尼斯喃喃地说道。
陈逸寒没再答话,因为他的第一感觉是现在不是骂黑密斯的时候。
趁着晒衣服,陈逸寒让凯特尼斯打了会儿盹,接近黄昏的时候,凯特尼斯还没醒,陈逸寒不敢再等了,轻轻摇了她的肩膀:凯特尼斯,咱们得走了。
走她一脸迷惑,往哪儿走
离开这里。没准顺着溪流向下走,把你藏起来,一直等你好起来。陈逸寒一边说,一边帮她穿好衣服,让她光着脚,他们两个人好在水里走,接着把她拉了起来。
她的腿一用力,立刻脸sè煞白。
坚持,你能行。陈逸寒鼓励道。
可凯特尼斯伤的确实太严重了,扶着陈逸寒的肩膀,顺着溪流走了大约五十米之后,就已经没力气了。
陈逸寒让她坐在溪边,把头夹到,然后笨拙地一边给她拍着后背,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