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衍是贺家小公子,不仅长得一表人才,更是才华横溢,19岁那年便中了进士,21岁入朝为官,入职御史台。
苏清漪与他的确有些交情,但不过都是一些儿时的记忆。
15岁及笄礼过后,她便再也没见过那位贺公子。
直到她16岁被选入宫为贵人,在一次宫宴上再次与之重逢。
至于后来,她和贺子衍之间的那些传闻,小果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还有所谓的私传情信,更是莫须有的罪名。
她入宫这么多年,唯一传递出去的一封信件只是送给自己戍守边塞的哥哥的家书。
至于那封家书为何会变情书,迄今为止都是一个谜团。
听着这些,苏清漪若有所思。
从今天与万子衿的对话来看,万子衿显然对贺子衍这件事是知情的,而且以她替贺子衍鸣不平的态度来看,她同贺子衍的关系还非同一般。
但既然这些都不是事实,那为什么如今竟会是这个局面呢?
苏清漪为什么不解释?云墨寒为何会那般厌恶她,还要三番两次警告自己安分一点呢?
这些疑问,除了死去的苏清漪,大概是没人能够回答她了。
夜深,墨色的浓云遮蔽了月光最后的余晖,暗色铺天盖地地笼罩着整个皇宫。
揽月殿内,一切还是半年前的样子,连梳妆台上打翻的胭脂盒都保持着原样。
铜镜中显现出一张冷峻的脸,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英挺的剑眉下,一双墨瞳如寒潭般幽深,跳动的烛火掩映在他脸上,勾勒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寂寥与落寞。
云墨寒手中摩挲着一把上好的象牙梳篦,脑海浮现出苏清漪“复活”那日的模样,心脏竟不受控地开始狂跳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入睡的,又是怎样入睡的。
醒来,满屋子茉莉的香气将他包围,一道灼灼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女孩涂着朱红色丹蔻的玉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一双潋滟的眸子里流转着朝阳般的光。
“陛下,臣妾知错了!”
他抬手轻轻捏住女孩的下巴,“是吗?你错哪了?”
她瘪嘴嘟囔:“哪都错了!”
两道炙热的目光碰撞到一起,瞬间将寝殿的空气点燃。
当云墨寒距离自己心心念念的甜美只有微米之距时,殿外传来张福贵尖锐的声音——
“陛下可有起床?”
怀中温香随着这声叫唤消失得无影无踪,云墨寒猛地睁开眼,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间空置了半年多的屋子里,依然处处都是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