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姹儿姨第一次如此郑重地跟她讲这事,苏好意其实并未领悟多少。
别看她自幼见的便是风花雪月,但其实于情之一道甚是懵懂。
大约是见过了太多逢场作戏,也见过了太多儿女情长,反倒矛盾得不知如何是好。
更何况,她一直顶着个男子的身份。
苏好意不是个自寻烦恼的人,所以转身就把这事撂下了。
不管怎么说,姹儿姨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对苏好意来说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此时已经快到中秋,苏好意忙着打点送人的礼物。每一样都要亲自过目,甚至有的人家还得她亲自送去。
从她十五岁起,这些事就不用姹儿姨操心了。
这天过午,苏好意亲自赶了车去送礼,估摸了一下得天黑才回来,所以就叫姹儿姨他们晚饭不必等自己。
众人也不在意,只叫她赶车慢些。
兰台医馆掌了灯,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
“公子,咱们今儿回府去吗?”墨童请示司马兰台。
“回去吧!”司马兰台想了想说:“该给夫人诊平安脉了。”
司马兰台回京一年有余,经过他的精心调养,母亲如今的情形比往年好了许多。
但心疾和其他的疾病不同,很难根除,且发作起来常常没有征兆,所以得加倍小心。
主仆两个于是从医馆里出来,正准备上车,一个半大孩子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穿着粗布衣裳,不少地方还打了补丁,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兰台公子!兰台公子!”那孩子边跑边叫,慌急得不得了。
“是有人病了吧?”墨童猜测,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着急。
“兰台公子,快去救八郎!”那孩子转眼就跑到了近前,扶住膝盖半弯下身子,喘得死去活来。
“八郎怎么了?!”司马兰台就听不得苏好意有事,也是她实在多灾多难,把个司马兰台都吓出心病了。
“小人无意间在渔鼓巷撞见有人打晕了八郎,把他带去了羞花公主府。”那孩子年纪虽不大,但说话却伶俐:“小人觉着不对劲儿,就赶紧来找您了。一来那地方离楚腰馆远,二来便是告诉了姹儿姨他们,他们又怎么敢到公主府去要人呢?”
“好孩子,多谢你!”司马兰台由衷感谢:“你随我上车,回头必要好好谢你。”
“公子,就别叫他跟着了。”墨童忙拦道:“万一叫人看见了,回头会找他的麻烦的。我认得他是在春愁河畔卖果子的甘婆婆的外孙子,等救了苏公子出来,再回头谢他不迟。”
原来这孩子就是当初司马兰台和苏好意曾经照顾生意的甘婆婆的外孙子,司马兰台贵人多忘事,全然不记得他,墨童却想起来了。
“小人也不要谢,公子快去吧!”那孩子说完就跑了。
司马兰台上了车,墨童把车赶得飞快。
就算苏好意进的是木惹儿的府,可被人打晕了带进去总是不对劲儿。
详情已经顾不得去打问,只能先见到人再说。
司马兰台自幼便定力过人,此时心里却是无比的慌。恨不得肋下生翅,一下便飞到公主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