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寒雨以退为进,反身而前,轻踏地面,微微凌空,同样伸出左手,接过旋转间剑柄恰好在上方的未央剑,斜落向江忆染脖颈。
江忆染轻抬剑身,紧贴未央剑剑刃,借力打力,微微一绕,便是化开未央剑的剑势。
同时,他自己却是退了半步,留出了半身的艰巨。
现在,有一个空档。
那便是越起的虞寒雨落地前的空档。
他虽是退了半步,可剑却有了更大的空间。
他的剑,不再柔,而是追求快。
像乱雨拍窗。
像千花映眼。
也像人生中的很多时候,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只能不停地前进。
但是虞寒雨的灵动也是超出了江忆染的想象。
他右手聚气轻推一掌,借势后飘,左手舞剑,精准无缺地挡住了江忆染的每一剑。
两人再一次分开数丈。
紧接着,便是又一轮交锋。
当江忆染的断贪嗔架在虞寒雨的脖子上,而虞寒雨的未央也停在江忆染的咽喉间时。
大概谁都没有想到这场切磋会延续半个时辰之久。
不远处的红衣都有些看困了,直接就地坐下,托着下巴,嘟囔着什么。
但江忆染和虞寒雨的眼眸,依旧明亮。
两人同时收剑,行剑礼。
虞寒雨感慨地说道:“半个时辰的功夫,你换了六十四种剑招,变了十二种剑势。贯通百家,此言不虚。”
江忆染自嘲地笑了笑:“杂而不精。”
虞寒雨摇头,很认真地说道:“但其实,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剑招。一种剑势。你的剑,便是你的心,不是么?”
江忆染收起了笑容,眉眼轻垂,没有答话。
虞寒雨微微仰头,望向远处的天边:“这是一颗覆尘之心,但我知道,此行,你便是为了拂去那所有的尘埃,不是么?我相信,这一天,很快会到来的。”
江忆染感到满怀酸涩,只想喝一大口酒。
但他还是笑了,笑得酣畅:“虞大哥,后会有期。”
虞寒雨微笑,施礼:“再会。”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便是消失不见。
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站在红衣侧方的清琅子。
他微笑地看了看红衣,又看了看江忆染,终是匿去了身形。
江忆染望着虞寒雨消失的地方,慨然一叹。
未央剑虞寒雨。
确实是个妙人。
不远处的红衣站起了身,小跑过来,急道:“哎哎哎,他怎么走了,还有那道长也突然走了,真奇怪真奇怪。你们这到底算谁输谁赢呢,还有还有,最后你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不懂。”
“平手吧,应该还会有机会在切磋的。”江忆染转身,挠挠头,揶揄地笑道,“至于后面的话么,你太笨了,听不懂的。”
红衣立时气得跳了起来,连着在江忆染头顶敲了三下:“你你你,说谁笨呢。你才笨,你才笨。你这呆瓜,敢说本姑娘笨。”
“哈哈哈。”江忆染大笑,脱身向山下跑去。
“喂,你别跑,把剑还我。你这笨蛋、呆瓜,别跑!”红衣鼓着嘴,在后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