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江玄胤以及夏菀渔等人所最担心的。
走在碎石铺就的径上,入眼处皆是簌簌白雪,端的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在淡淡的梅花香气中,夏菀渔关切相询:“伤势如何了?”
“无妨,伤罢了。”江玄胤霸气笑道。
夏菀渔眉眼间却是有淡淡的忧思:“别硬撑着,其实若不是你一直阻拦,我是觉得应当将璟湖华医仙唤来。”
“不必。”江玄胤摇头,“她既不喜朝廷,我们又何苦迁就她?”
说这话时,江玄胤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傲然。紧接着,他又是微笑道:“真的不必为我太过担心,成王败寇,百年后不过都是一抔黄土,关键是活着的时候可以拥有多少的精彩。”
话到此处,他微微顿了顿,随后便是眯着双眼淡淡说道:“而且,月宫和红衣想阻我大楚养龙这自不必说,实是理所当然,所以,我现在更关心当日金陵城上空出现的火凤一事,还有那从天而落刺伤黑龙的赤霄。”
夏菀渔闻言也是秀眉微蹙:“据血雁那边的消息,当时一切的诱因是那名使用寒冰手段的紫衣人,毕竟若非是其将念棠打成重伤、奄奄一息,也不会出现前世残念回魂复苏的情况。”
“那名紫衣人应该是叔祖的手下,毕竟在此之前他曾流露过很强的杀心。”
“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江瑾川?”
“只要他不借用皇室的势力行事,如何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现在好奇地是,为何念棠前世残念回魂复苏之后会呈现与我朝气运截然相异的火凤之象?还有为何会出手相助那白衣男子?说实话,我现在有些明白叔祖的杀心从何而来了。”江玄胤淡淡说着,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戾气。
夏菀渔其实挺喜欢江忆染这个孙儿,所以听闻江玄胤的话,也是暗自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那毕竟也只是他前世,与现在的念棠又有何关系呢?况且,他可是你的亲孙儿。”
江玄胤默然,许久后才面无表情地说道:“当初在叔祖面前,朕也是这般说的。只是他却觉得朕所说未必是真的。”
听到江玄胤在说话时连“我”都改成了“朕”,夏菀渔在愕然的同时,眉间也是划过一片哀色。
难量最是帝王心。
夏菀渔自然知道江玄胤的话意味着什么。然而以前尚未登基的他并不是这样,自从身居帝位之后他就一直在改变。现在,连她这个妻子,竟似乎都很难猜透江玄胤的真正心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