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延不信邪地身子一扭,罗汉拳的“冲天炮”直击坂崎拓马面门,大叔用教学般标准的手刀格开,华延的后招又接踵而至,一百一十八招拳法滚滚而来。
坂崎拓马从未和华延交过手,自然对罗汉拳的拳路不甚了解,但他却凭着自己丰富的格斗经验和空手道宗师的超凡眼力见招拆招,每次反击都准确地打在罗汉拳招式衔接的空档处,打得华延十分别扭,不得不连续变了几次招式来应对,可还是逐渐被坂崎拓马掌握了节奏。
在坂崎拓马眼中不存在对手的招数,他看到的是对手的“势”,以及对手“势”中最薄弱的空档,因此再精妙的招式在他眼中都威力有限,总归是有破绽的,华延穿越后一直无往不利的少林绝学也因此吃了瘪。
这并非是少林绝技不如极限流空手道,只是华延在武道上的境界不如坂崎拓马而已。华延还停留在招式和套路的层次,坂崎拓马却已经在大巧不工的“重剑”境界滞留多年,快要摸到“无招胜有招”的边缘了。
华延却不明白原因所在,只是惊异大叔居然懂得罗汉拳,莫非这世界也有少林绝技?他看罗汉拳处处受制,又换了韦陀掌、龙爪擒拿手的招式来尝试克敌,可不论他的招式怎么变化,坂崎拓马总是能找到他招式间的空档,令他后招的威力无法发挥出来。他习武至今还从未碰到这种情况,似乎自己的所有手段对方都了然于胸一般,反而自己熟悉拳皇人物招式的优势,在大叔简单直接的攻击下变得荡然无存。
华延越打越烦躁,越打破绽越多,已变成十招中六七招都在抵挡坂崎拓马的拳脚,从进攻方沦为了防守方。直到他偶然间用出无形无相的多罗叶指,大叔却意外没有避开,显得十分狼狈。华延才恍然大悟,他是当局者迷,被大叔的心理战术玩弄了。大叔怎么可能了解自己的招式,不过是他武学素养高出自己太多而已。
想明白的华延不再被坂崎拓马牵着鼻子走,舍弃了招式套路学着大叔用最基础的拳脚功夫对敌,这下子坂崎拓马果然难以寻到他的破绽了。
他最初时还是被大叔凭借丰富的经验压着打,不时穿插使用多罗叶指和少林散花掌才稳住了局势。慢慢的华延已是越打越自如,越打越从容,开始把一些七十二绝技的招式融入到基础的攻击中,左一招龙爪擒拿手,右一招如影随形腿,间或插上一记韦陀掌、罗汉拳。招式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往往是随手拈来、妙手天成,竟开始令坂崎拓马狼狈起来。
华延这时心中别无旁骛,已经完全沉浸在武学的无穷奥妙之中。他心中欣喜万分,与坂崎拓马的这次对战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饥渴地在大叔身上学习着,进入了学武之人求之不得的顿悟状态。
坂崎拓马可没他这么幸运,他发现华延的武学素养在这场战斗中,几乎每过一会都有提高,短短个把时辰的较量,竟几乎成长到了自己几十年苦修才达到的高度。
他却不知华延的武学天分本就极高,又打通了洗髓经的“濯然脉”,几乎是天生为武而生,只不过拳皇世界的格斗家多是追求力量,他之前遇到的强敌如卢卡尔是力量至上的绝世凶人,草薙京和八神庵主要仰仗的是血脉赋予的权能,都对他武道上的修行并无多少裨益。这次碰上坂崎拓马这武道境界极高的极限流宗师,就像干枯的小树得逢甘露,吸收了他提供的养分飞速的成长壮大。
拳怕少壮。两人长时间鏖战,华延年纪轻轻又功力深厚,身体正处在巅峰状态,坂崎拓马却毕竟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起来。他心中感叹华延可怕的天赋,就是自己一向自豪的天才儿子恐怕也多有不如。
他打出个“暂裂拳”逼退华延,叹了口气道:“不用比了,是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