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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考虑的不够周详。”康熙看着坐在锦墩上的四阿哥胤禛。
“是,儿臣考虑不周,还请汗阿玛示下。”
“那些西洋欧罗巴人野心极大,朕之所以再提禁海主要是提防那些西洋人渗透我大清东南沿海。广东、福建两省本就距离京师遥远不易管理,百姓的归化程度也不高,若是被那些洋人钻了空子生事端,或者传他们的耶稣教蛊惑人心久恐生变。”
“是。”四阿哥知道这是康熙在传授自己治国之道听得格外认真。
“当然,你说的那些也不是没有道理,首先,我大清缺铜,所以和东洋的贸易还不能断,至于和西洋那些贸易,虽然自二十三年开海一来我大清和洋夷贸易日渐繁盛,可也有诸多弊端,就说前几年张伯行参两江总督噶里和上海海商张元隆官商勾结用水师舰船贩卖稻米出洋贸易一事就可见一斑。”
“汗阿玛虑得是,可是这毕竟是个例,您也常教导儿臣说治国要顾全大局,总不能因为这一码事就因噎废食啊再者说这几年阿玛推广下去的两季稻和玉米都大有成效,如今又有了红薯,我大清现在粮米满仓,即便遇到灾年也无虞。我们和洋人交易每年出口生丝茶叶丝绸等又能赚回不少银子填充国库,为了汗阿玛要断了财路呢”四阿哥问道。
“哼哼,你呀,看得还是不够长远。我们和洋人贸易确实每年给大清赚回了不少银子,可是有时候银子多了,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啊。我们出口的货物每年能从洋人手中赚回不少银子,可这些银子大都流落到了民间,民间银子多了就会导致银贱钱贵,继而就会引起米价上涨,这于国于民都不是幸事啊。你是不是要说可以从南洋买进他们三钱银子一石的稻米这事儿若是少了也就罢了,如果大量购进南洋稻米,江南农户怎么过活他们种的稻米谁会去买呢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农人,是百姓”x
今天康熙似乎兴致极高,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套,听得四阿哥心悦诚服,姜还是老的辣啊。
他已经听明白了康熙的意思,第一,怕西洋人在东南沿海不安分第二,怕商人手里银子太多了会导致物价上涨使百姓生活愈发困苦第三,就是怕那些海商和海匪勾结甚至暗中资助海匪。康熙对于当初郑成功的所作所为还记忆犹新啊。
虽然康熙说的条理清晰又有据可查,可是四阿哥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想不出来,如果是张石川,他会怎么说四阿哥突然冒出来这个念头。
康熙五十五年1716十月二十五日,康熙帝在畅春园内澹宁居听政完毕,召大学士、学士、九卿、科道近前:“朕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上行天道,下顺民意,夙夜忧叹,唯恐有不慎则失民之意,悖天法之道。如今海内升平,万民乐业,朕心甚喜。只是朕闻如今南洋诸国频遭西洋人荼毒袭扰,其民困苦不堪。故我大清现今海防为要。海外如西洋等国,千百年后中国恐受其累。朕欲关闭我大清与南洋诸国之海上贸易,只留东洋贸易一线以便采购日本国铜斤等物”
于是,康熙要禁海的消息终于传了出去。得到消息的张石川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禁东洋贸易,自己在济州牧和琉球的计划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至于南洋那边的贸易,自己的船队只是试探性的走了一圈儿而已了。
日后若真想发展,大可让船队从海上转一圈吗!经过台湾、琉球和济州牧绕过来不就是东洋贸易了吗!再说,康熙还有几年的活头只要现在不被掐死就不是事儿!
“琢玉,你怎么看”邬思道问道。
“啊哪件事儿”张石川回过神来。
“外贸则米贵,买米则伤民。”
“这还不简单别让海商赚回来的银子都落入他们的腰包,让那些靠种茶养蚕为生的农户也得到实惠,农户们手里有了银子自然就不怕米价上涨了。这买米伤民就更好解决了,南洋再富庶也不可能养活我大清亿万子民,这点米算什么只能稍稍抑制一下米价而已了,农民饿不死的。就算咱大清现在不愁粮食,那可以拿来喂猪吗!多种玉米红薯,人吃不完就喂牲口,到时候杀了吃肉。吃了肉人民的体格才能更健硕,这不是好事儿吗”
四阿哥和邬思道都傻了,他们想了一晚上都没能想出来怎么可以破这个局,没想到张石川短短几句话就解决了
张石川也暗暗得意,虽然自己是个理科生,可是后世有几个不知道通货膨胀的为什么退休职工的养老金年年都要涨物价在涨呗。为什么物价涨经济在发展呗!怎么能因为担心物价上涨就遏制经济发展呢
了却了一桩心事的张石川浑身轻松,决定要带着媳妇们回家过年了,毕竟还有番茄等着他回去种呢,而且京师这地方,他实在是受够了。“王爷,若是您没有其他的吩咐,我过几天就回唐山镇了。要过年了,我得回去看看冶铁场和唐山镇的人们都过得怎么样了”
“嗯,退下吧。”四阿哥还在回味方才张石川所说的话。等张石川走远了四阿哥才问一旁的邬思道:“邬先生,方才张石川说的那些话,你怎么看”
邬思道叹了口气:“此子大才啊!尤其是经济之道,短短几句话就把坏事变成了好事,老夫自愧不如”
张石川是哼着小曲儿回到自己的宅子的。来到内宅还没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出麻将的声音。
“九万!”
“碰!幺鸡!”
“哥回来了啊三条!”
“川哥,一会儿奴给你倒茶哈哎呀这手气!北风!”
张石川不在家,三个女孩又拉上了思户金的侍女在那搓麻将呢。张石川凑过去揽住赵娥的小蛮腰:“出这个,五万!”
“糊了!捉五!”思户金把牌一推。
“糊了,捉五的对子”吴莺儿也把牌推了。
“翁主,我好想也糊了”思户金的侍女说道。
“哥!你这是什么手啊!这局你给钱啊!我不管!”赵娥小手一伸把牌搅和得稀烂嘟着嘴说道。
“哈哈哈,我给,我给!”张石川掏出一两银子的饭票丢在桌子上:“甭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