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派你们来的?”阿莎挡着眼睛问道。
“读书人。”三人中的两个一左一右架起她,其中左边那个简短地回答了问题。
果然是阿舅,但阿莎对派克城的结构一清二楚,知道根本没什么线路能从外界渗透到牢房的“你们怎么能进到这里来?”
“攸伦大王把你被捕的消息告诉了船长,要他来派克岛商议处置你的办法。”架着她右臂的高个回道,“我们是跟着头领一起从大门进来的,今夜就住在血堡上面的客房里。现在,别再问东问西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带你离开这儿!”
攸伦处置自己,为什么还要和阿舅商量,给他创造救自己的机会?阿莎感觉这说不通,但这确实不是问东问西的好时候“好,等一下,我还有两个水手被关在其它地方……”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把你救出去,你的水手和我们无关!”第三个举着火把拿着武器的人丝毫不给情面,一边打断他的话一边径直在前面带领沿原路返回,连头都不回一下。
如果不救,那两个跟自己一路“逃回来”的忠心下属几乎死定了——阿莎有心想说不救他们自己也不走,但最终强抑住了任性的冲动来救自己的三人是阿舅而非自己的船员,在这几个家伙面前耍性子,他们可是真会扔下自己撤退的。
自己还有大事要干,不能因为愚蠢而死在这鬼地方。哈尔和霍根,愿淹神保佑他们!
被两个壮汉架着,阿莎踉踉跄跄地向地牢门口走去,那个从来不说半句话的沉默看守此刻就趴在地牢门口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头上流出来的血淌了一地,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哑巴守卫好则好矣,缺点则在于当发生劫狱时,执勤的他连喊都喊不出来。想朝这混蛋吐一口唾沫,奈何嘴巴干得连一点口水都挤不出来,阿莎最终放弃了做无聊之举,跟着劫狱者走上离开地牢的阶梯。
地牢里只有一个狱卒已经够奇怪了,离开岛礁腹心前往上层平台的路上也空无一人则更显诡异……这样松懈到不正常的防务太过诡异,不祥的感觉越发弥漫心头。但奇怪的是,尽管已经做好了这是一个陷阱的全部准备,他们却偏偏顺利异常地离开血堡的地下空间来到了室外。
正值午夜,繁星满天冷风呼啸,他们沿着环绕岩礁的外墙悄无声息地走过一小段路,来到了东面正对大陆的崖壁方向……带路者在这里绑好并放下绳索,让阿莎顺绳而下。悬崖底下的海面上已经小船在准备接应,体力被囚禁消耗殆尽的阿莎连握住绳索都有些吃力,在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地摆了半天后,小船上的留守人员最终有惊无险地接住了阿莎,将她拉入船内。
待到劫狱三人组也同样顺绳而下坐进小船,五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划着桨儿向远离派克城的方向航去,她才终于按捺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守卫呢,全被你们解决了吗,怎么会一个都没碰上?”
“顺利还不好?难道非要惊心动魄,为救你死上一个两个才叫圆满?”
另一个人倒没前者那么暴脾气,他客客气气地如实回答“我们进去的一路上也是一个人都没碰到,也许攸伦大王对派克城的悬崖天险太过自信,才会放松了对来自内部的提防。”
“我阿舅呢?”阿莎忽然警觉起来,“攸伦可能早就想除掉我阿舅,就是在等他做出傻事,再以叛国罪之名逮捕并处死他!”
“船长已经更先一步从派克城里逃出,此刻已经在‘海歌号’上等我们了。”
“看,就在那儿。”
海怪之女转过头去,极佳的视力穿过夜色,借着微弱的星光,果然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船影在几百米外的海面上浮动摇晃着。
虽然没有阳光,但凭着轮廓阿莎还是一眼就辨认出来那确实就是“海歌号”,自己舅舅罗德利克·哈尔洛的座舰,整个铁群岛最坚固迅速的风帆战船之一。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疼,这不是梦,自己逃出来了!
就在阿莎为先前的一切不安都是自己的疑神疑鬼而松一口气之时,身后已经抛出了里许的派克城方向,却突然响起了低沉洪亮的警钟声响。在这场劫狱不可思议的顺利到此为止,在出逃完成好一会后,派克城的守卫们终于发现了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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