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叔继续说道:“不如,我们返回赵国,我听闻,赵王是一个爱贤才的君王,他一定会尊敬您,不会像燕王这样无礼的对待您,而且,赵国有马服君这样的仁义君子,我听闻,马服君深受赵王的宠爱,即使有小人再诬陷我们,马服君也一定会帮助我们,免与灾祸,我听闻,魏国的信陵君,也是跟着马服君去了赵国。”
“好了,不必多言。”,乐间平静的说道。
“父亲,您不是说大父与马服君很亲密,大父的书信里对马服君的评价也很高吗?赵王也曾多次派遣使者来邀请您去赵国,我们为什么要还留在燕国,跟随这样庸碌的君主,跟那些小人们为伍?”
“不必多言!”,乐间说着,转身便回了室。看到父亲离去,乐叔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沮丧的低下了头,也回到了侧室开始休息,躺在床榻上,他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还是在想着离开燕国的事情。年轻的乐叔最崇拜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的大父乐毅,另外一个就是如今的马服君。
他在燕国,都能听到马服君的名声,虽燕王不许众人讨论这个人,可是他的事迹,还是传开了。尤其是在他击败了白起之后,他的名望一度席卷了六国,众人都知道,赵国有一位年轻,勇敢,强壮,仁义的君子。他为人正直,待人宽厚,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尤其是那些从赵国返回的燕国士卒。
他们与乐叔喝酒的时候,总是会流着泪,诉说自己的经历,每当谈起马服君,他们对于这位敌人,都是赞不绝口,燕人从没有见过那样仁义的统帅,连敌人他都能宽恕,若是能成为他麾下的士卒,多好啊。
跟他们聊天之后,乐叔很快就明白,只要马服君还活着,燕国就不可能击败赵国了。燕国的士卒们知道马服君不杀俘虏,对他感恩戴德,根本就不会与赵人死战,若是燕国将领打骂,说不定士卒们直接绑了将领就去投马服君了。也正是如此,乐叔心里才会那么的仰慕马服君,不战而屈人之兵,大概就是这样吧。
乐叔正在思索着,忽然,一个人闯进了他的内室。
乐叔猛地跳起身来,走进来的却是乐间。
乐间看着他,说道:“穿好衣裳,跟我走!”,乐叔有些懵,可他还是很快穿上了衣裳,跟着父亲走出了内室,刚刚走到了院落,他就看到了几辆马车,他也不知道这些马车是哪里来的,父亲的门客都在忙碌着,很快,院落大门被打开,门外的士卒们手持利刃,打量着周围,确定没有人,跟随着乐间便离开了此处。
一行人赶到了城门的时候,城门是敞开的,乐叔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几句尸体,那些都是将领,马车迅速离开了城,那些跟随着离开的士卒们骑上了骏马,跟随在马车的周围,有人给乐叔牵来了一匹骏马,众人飞速的逃离了这里。
整整一夜,众人都是在飞驰,他们绕开了沿路的城池,朝着西南方向狂奔而去。
乐叔纵马,来到了父亲的身边,乐间骑着骏马,行走在最前方,乐叔困惑的询问道:“父亲?我们这是要去赵国?您接受了我的建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乐间认真的说道:“其实,那些小人并没有说谎,我早就想要离开燕国了。”
“燕王看似信任我,可是,他一直都怀疑我私通赵国,不任用我的提议,不给予我虎符,对我百般提防...这样的君主,的确不值得我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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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蔺相如的府邸,李牧显得有些落寞,低着头,一言不发。
“会好起来的。”
赵括扬起头,低声说道,像是在安慰李牧,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夜已深,赵括与李牧只能赶往熟人的家里留宿,赵括在邯郸的熟人,自然就是董成子。董成子如今担任司寇,掌管刑法,赵括赶往他府邸的时候,圆滚滚的董胖冲了出来,肚子一颤一颤的,他非常的开心,知道两人想要留宿,激动的拉着他们就进了室,赵王的宴席结束了,只是,魏无忌被他留了下来。
董成子并不了解律法,在担任司寇之后,他开始学习律法,好在也没有出现什么大事需要他来处置,在他的内室里,堆满了竹简,董成子忍不住的抱怨起来,赵国的律法实在太简陋。比如,律法禁止偷盗,却并没有说明偷盗者该如何惩罚,故而找到了盗贼,有的官吏选择让他们交钱,有的官吏直接处死,有的官吏选择让他们当奴隶。
赵括皱着眉头,说道“其实可以按着偷盗赃物的数量,进行定罪....所偷盗财物的价值越高,责罚越重,这样才是合理的。”
董成子点着头,有些愁苦的说道:“秦国似乎就是这样,我先前提议,借用一些秦国的律法,可是除了虞卿,没有人愿意支持我,他们嘲笑我竟要去效仿蛮夷,还有的直接指责我不忠....”,他顿了顿,方才说道:“我说要增添针对官吏的律法,严惩欺压百姓,贪墨受贿的官吏,随后被群臣弹劾,险些丢了司寇的官位。”
看着有些委屈的董成子,赵括认真的说道:“您说的很好。”
“秦国的律法看起来苛刻,可是,他也保护了本国的百姓,若是我们能借用秦国律法,再使得惩罚宽松一些,这会是对赵国很有利的事情,我会支持您的。”
董成子点着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笑着说道:“对,田公今日不曾赴宴,上君非常的生气,想要罢免他,以信陵君为国相,若是您能得到国相的位置,就不会再有人敢反对我了。”
“信陵君为国相?”
赵括认真的思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