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耀卿进到李泌的书房里后,看到李泌正在看的是谷米转运的路线图。
于是,裴耀卿笑着说道:“小友啊,可是心急了吗?”
李泌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急吗?不急为何这个时辰来这里。”
裴耀卿心说我能不急吗?可连日大雨,漕船根本无法上行,我有什么办法。
李泌把地图放在一边,又说道:“城里的粮食暂时无忧,现在忧心的就是其它几处州县。听说那里的粮价一直居高不下,而来这里购粮的商人即使买了粮食,也不让运出城去。你运回集津仓的粮食,是不是可以投放到其它几处州县,也好让那里的百姓们喘口气。”
裴耀卿想了想说道:“不让粮食出城,是太子殿下亲自下的谕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集津仓那里的粮食,我倒是说了算。可就那些粮食,对这几处州县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李泌笑了笑,说道:“这点粮食肯定是不能让那些州县的粮价下跌,但有一样却是可以做到的,就是让粮价稳住,给那里的官民一个喘气的机会。”
“小友又要拿东都那里的粮食已是运到的消息诓骗他们吗?”
李泌笑了笑,道:“这次不是啦,我已经问过这城里城外的老者,他们都说,这场大雨下过去以后,就很少有这样的大雨了。随之而来的,是冬日漫长的枯水期。老友,到那时你苦心打造的谷米漕运一事,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施行了。”
裴耀卿也知道冬天是黄河的枯水期。所以,他如催命鬼一样催着那些人赶工,要在进入冬天前完工。
而深冬时节,黄河水会结冰,留给他转运谷米的时间,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
只一个多月的工夫,能运来多少米?
裴耀卿觉得这才是最为关键的事情。
“老友,只维持现在的粮价,偶尔让其它州县的粮价下跌几次,只要第一船谷米到了集津仓,就目得可达成。若是让城里谷米价钱下落,那就要五万石粮食才能做到。
而到了明年,如果还没有粮食运来,怕是要真的饿死人了。老友到底要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裴耀卿点点头,心说此时最关键的是通漕运,让东都的谷米真正的到了这里,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只有第一船谷米到了,才能说漕运就此通了。如此,人心可稳,粮价才会稳。
而真正缺粮的是明年春天到秋天这几个月,真正难办的也正是这个时节。
此时,长安一地还有粮食,虽是价高,可毕竟还能买到。可真到了明年,怕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了。
“我早已下令押粮的仓官,一旦水势减缓,粮船便立即启运。此时,三门险滩一地,早已聚集数百纤工,就等粮船到此,便拉纤助粮船逆流而上,将谷米早一些运到集津仓那里。”
李泌点点头,心说长安这里不遭灾还好,一旦遇到这灾年,真真的长安米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