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父子要走了,李泌十分少见的让阿奴拿了一套茶具送给他们。在阿奴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舍的的眼光里,贺生接过茶具,谢了李泌后就走了。
李泌和父亲将他们送出书院,直到马车拐过街角后,两人才回到院子里。
进到院子里后,两人几乎是同时问道:“他与你什么了?”
接着,两人一愣,都笑了起来。
笑过后,李泌道:“阿耶,我与那贺生已经以兄弟相称了。”
李承休一听就作势要打他,喊着“我与他有同年之谊,视同兄弟,你与他兄弟相称,视我为什么……”
李泌笑着躲开了,又道:“非我要求,是他自家认的我,我怎么好拒绝?”
李承休无奈的摇摇头,收手道:“那贺监只问了我一些书院日常之事,我便与他详细了,看他的样子,似乎颇为赞许。”
李泌也道:“贺生对这里也很满意。不过,阿耶,这贺监到底是做什么的?听贺生话的口气,这贺监好像不简单啊!”
李承修道:“何止不简单。别看他此时任的都是闲职,可若是想见圣人,却是容易的很。”
“哦,这么,他是圣人身边的人了?”
“嗯,一月之中,总能见到圣人几次的。”
李泌想着贺生的六郎落水一事,觉得怕是不那么简单。可自己再要追问他,怕就是无事找事了。
不过,贺知章与燕国公交好,现在他儿子与自己已是兄弟相称,又和自己做了朋友,即使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也不至于对自己不利吧?
父子二人又了几句话,然后李承休去了藏书屋,李泌则去了后院。
此时不紧不慢的走在大街上的那辆马车上,贺生已经把他和李泌的什么,特别是李泌是怎么回答的,一五一十的和他父亲了一遍。
贺知章听完后,道:“虽是已经将精盐一事掐断,可那后面的人,毕竟还没有找出来。此事虽是已经了结,还要多加注意才是。”
贺生点零头,了句“我知道了”。
“还有,我问过李承休,他好像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看来此事确实是李泌无意中卷入的。这后面的事情,怕是他也没有料到。
不过,我这位友却是机灵的很,利用此事狠狠地赚了一笔,倒是让老夫原先看了他。”
“父亲大人,此子善会弄钱,你忘了他拍卖瓷器一事了吗?”
“我怎会忘了?那件事倒是新鲜的很啊!”
贺生看到他一脸和悦之色,就悄声问道:“下面,是不是……”
贺知章面色一沉,摆手道:“我摸了他的后脑勺,那里并没有生着反骨。不过,告诉他们,不可松懈半分。”
贺生低声答了一声“是”后,便靠在车厢一角不做声了。
贺知章父子来书院这一,是腊月二十八。这一,燕国公张再一次拜相,再一次成了大唐玄宗朝的首席宰相。
可这位再一次坐上宰相位置的老人,正月初五第一次上朝,便以身体不支为由,力辞宰相一职。
玄宗当场不准,但准许他不必每日进宫听宣。李泌去他府上玩耍的时候,便听到了此事。
“做宰相不好吗?”李泌咬着一只烤梨问道。
“哎,慢些吃,这汁水都落在新衣上了。”
张探着身子,拿一块丝绢给李泌擦着嘴角和胸襟。
擦过后,张靠在卧榻上,笑吟吟的看着他道:“又长了一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