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小姐你们安心养伤,总会有办法的。”姚西瞪了那少年一眼安慰道。
“锅里还备着点吃的,公子应当饿了,我这就去拿。小陶子,你也赶紧回去吧,你爹娘该找你了。”姚西在苏荃面前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话都小声的很,也不怎么敢和苏荃对视,可对着这个少年,却是颇有些娇气野蛮的。
没一会儿,姚西端着吃食出来了,苏荃怕左青言看不见,喂饭成困难,旁边有人难免颜面受损,所以跟姚西两人说,让她们尽管去做自己的事。姚西说着好,便拉着少年出了院子,只剩下苏荃与左青言两人。
饭菜装在一个托盘里,托盘摆在左青言面前的凳子上,还是一碗米饭,一碟子青菜。
“你也听见了,这地方偏僻的很,所以吃食难免简单了些。”苏荃自然是觉得一个王爷,不管当初行军打仗如何,饭菜都不可能如现在这般。
左青言也没说话,一张俊脸看起来有些苍白,他伸出手,准确无误的拿起了搁在托盘里的筷子,另一只手在苏荃微微惊讶的目光之下稳稳当当的端起了饭碗,然后就是夹菜,喂饭,动作流畅,吃的斯斯文文。
苏荃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在左青言眼前晃了晃。
“我眼睛确实看不见。”
“那你……你这样子看起来眼睛比我的还好。”苏荃蹲了下来,对着左青言左看看右看看。“你行动自如?衣食起居完全没问题?”
“自然是不如眼睛好的时候。”
“能走就好,原本准备给你备根拐杖的,看来靖王的功夫确实名不虚传。”
“你的伤怎么样?”
“还得多谢王爷你出手相救,我的伤休养阵子就能好,只是这个村子的情况你刚才也应该听见了,我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的伤……”
“如果沈益找不到我们,上官浩的人也绝对找不到。”
“但是你身体里的蛊虫到底毒性如何还是未知,你没有与沈益他们联络的方法吗?”
“有,只不过你刚才也听到了,这里属郾城,郾城虽与长陵相邻,但是我们是在长陵城外不远的断崖掉下去的,你可知道如今和长陵城隔了多远?”
左青言将碗筷放下,碗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嫌弃饭菜太糙。
“别想那么多,眼下最要紧的是你赶紧养伤,万一真有什么事,只能靠你了。”
苏荃嘴角抽了抽,对左青言这翻话不置可否。
山里的日头不够足,却偏偏更冷,苏荃和左青言穿着的都是粗布衣,原来的衣裳估计没法穿了。苏荃打量了左青言一会儿,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眼前的男人穿的不是长衫,而是一件齐腰的灰色短衫,腰上系着的不是缎面腰带,而是一条粗麻绳,下面是一条黑灰色的束脚裤子,脚上一双破布鞋,这装扮是村子里男人的装扮,因为要干农活,要打猎,所以村子里的男人几乎都是这般穿着,可如今穿在堂堂靖王身上,再配上那张脸,苏荃实在没忍住笑。
“你笑什么?”左青言盯着苏荃,虽然黑眸失了光彩,但那望着别人的样子,不免让人怀疑他是装瞎。
“没,没什么,你好好晒太阳,我去弄点水给你喝。”苏荃将托盘单手拿了起来,正大光明看了看左青言,憋了憋笑才转身进屋。
“这里有没有笔墨?”
“有的,村子里有学堂,我这就去找先生拿。”
苏荃刚拿着茶杯出来,就听左青言和姚西在说话。姚西也不知何时回来的。
“你要来做什么?”苏荃将茶递了过去。
“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草药。”
“公子,东西我找来了。”姚西拿着东西跑了过来,一张有些糙的脸被冷风吹的泛红。
“劳烦替我摆上。”
姚西赶紧将东西收拾一番,把一张发黄有杂质的薄纸平放在凳子上,拿起笔就准备递给左青言。苏荃将笔拿了过来,示意姚西将墨拿来,把笔尖沾了沾墨才递给左青言。
左青言伸出左手,摸了摸铺在凳子上的纸,然后提笔在纸上画起画来。
“公子这画的是花吗?”
“是草药,我想请你们村子的人帮我找找这几味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