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开拔起军了吗。”北夭看到从中军大帐中步行出来的翰墨,轻声说着,他能够意想到今日云逸为何要将所有将军召集,不过他关心的重点,却在于这种高级别会议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通知自己。
原本低头思索,只知道向前行进的翰墨在看到突然出现的黑影后,立马便是被吓了一跳,他轻哼一声,大口呼吸空气,随后无奈的点头道“北夭将军在这里突然出现,实在是太吓人了,我这玄气武学平平无奇,可是遭不住你这样啊,明日夜晚,盟主就会率领军队向峡谷之地进军,应该会在后天夜晚正式到达。”
翰墨一边开玩笑似的埋怨,一边将天盟军队的行军计划毫无警惕的言说,表情上的善意极为动容,就好像在同亲密朋友交谈。
“那我呢。”北夭嘴角晃动两下,同样用着微笑回应着,眼神远远的望向了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中军大帐“盟主就没有言及到我该做些什么吗。”
翰墨心头顿时间紧皱,他刚才的陷入沉思的原因,就是在构想着要如何宣布北夭留守军中的命令“盟主说你刚来军队,对于军中体系事务了解的还不够妥当,所以让你和我留在此地执掌统帅部。”
翰墨尽量用着平静温和的语调,将稍显残酷的命令言说出来,眼神时不时的打量几下中年人表情,容颜惊颤不止,似乎是在担心其瞬间暴走。
“留守后方。”北夭没有爆发出翰墨意想中的愤怒,他反倒十分释怀的自言自语,如同在心中早已经放弃对于云逸的一切期盼,背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攥成拳,八级战士的强悍玄气战力宛若排山倒海,滚滚而出“只要有他存在一天,我就永远只能留守后方。”
北夭转过身躯,大跨步的进入了宛若墨水般的浓稠黑暗中,临走之时还不忘用力挥动手臂,宽大墨袍被尽数挥洒起来,像极了遮天蔽日的巨大扇子,掀动起来的劲风徐徐吹荡在翰墨面容上,很快便让他感受到了比北冥雪地还要寒冷的劲风。
或许是玄气武学并不精湛的缘故,又或者中年男人的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强盛可怕,翰墨并不健壮的身躯徐徐向后退却几步,他看着气质已然变成魔鬼般黑暗的男人,孤傲而又诀别的动作宛若要和他们一别两宽,势不两立“北夭。”
翰墨动容轻喝着男人名字,想要跟他在多说些什么,却发现其早已两耳不闻,独自陷入了自己世界中“哎。”
翰墨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要去多说些什么,他隐隐感觉今日北夭沉默中的愤怒,只是盛大灾难的引子,甚至在另一方面,他似乎也感触明白了单薄男孩为何几日以来都满面愁苦,心神寂寥。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去改变已经进行的命运战车了,只能无奈的看着男孩和中年男人,从当年的同生共死,变成如今的矛盾激增。
北夭此刻面色阴沉的可怕,就像是披盖上了死神灰色,每一次的喘息都极为沉重,如同用尽了全身力气,行走在黑夜中的步伐迅捷诡异,好似幽灵附体“云逸,云逸。”
同时他也在不断凝念少年名字,似乎是在一遍遍的加深着自己心中的形象轮廓。
就这样带着心中执念行进上半晌时间,他终于走回了军帐,十分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直勾勾的凝视着天窗外的夜色迷离,刚猛面容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极度阴险黑暗,交叉闭合着的双手,也是像极了要扼住人类脖颈的鬼怪“都进来。”
在安静无声中,北夭召唤手下似的轻声言说着,表情上的孤注一掷让人感受到了亡命之徒的疯狂。
三个字眼还没有充分回荡在空气中,四周上百名穿着天盟制式铠甲的士兵便悄然无声的围绕过来,他们无论从玄气战力还是配备着的武器,都和普通士兵没有异样,可是在不引人察觉的手腕上,却都是清晰刻画着五芒星图案。
在士兵迅速完成集结待命后,一名领头模样的将军大踏步的进入军帐中,姿态谦卑而又恭敬的单膝跪地,发出了令人心生骄傲的敬礼致意“见过北夭大人。”
“当初在蔚水之战的时候,我就将你们派到天盟军队中,如今一晃而过,都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时间,实在是辛苦你们了。”北夭摆动手掌,示意将军站起身子不必多加拘礼,随后眼神专注的凝望,仿佛是在审视着满身枷锁的奴隶“但我想就算过去了在长时间,你们也不会忘记我给你们任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