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你这是自作聪明,把花言巧语骗与朕?“
卫子殷隐隐有些生气。
禾苗自然明白,她微微收拢下巴,形容更加收敛。
香晚知道自己毕竟是太过着急了。
大王一直就是大王,他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怎么能认错呢?
即使错了他也绝不能承认,别人可能会犯错误,唯独他不会。
就因为,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威严。
禾苗开口之前曾想过,可她还是开口了,只因为她抱着万无一失的信心,希望陛下能怜悯她,怜悯她年迈的祖父,至少给他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让他不必在寒冬里受苦。
禾苗微微低下了头,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卫子殷原本大发雷霆的样子,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却是稍稍软化了。
禾苗怎么不知,她若委身于陛下,来日求他赦免全家的罪孽。
但她却不甘心,云家一生都背负着贪污渎职的罪名。
她不甘心年迈的祖父到时仍声名狼藉。
对一直心高气傲的爷爷来说,名节重于一切,清白重于一切。
她是爷爷的孙女,所以她不敢这么做,当然也不愿意这么做。
只希望陛下能宽恕她的罪过。
只是她还没说完,陛下就大怒,真的怒不可遏。
禾苗不敢再说什么,便默不作声地望着卫子殷的脸。
卫子殷看到多少人在哭,多少人在笑,他自认为自己早已麻木,但他并不想,禾苗如此温柔地落泪,却没有嚎叫,没有哭叫求救,反而让他更伤心。
卫子殷手执朱笔,叹息泾渭。
“禾苗,莫求太多。“
“这番朕当真的话从来没听过,你要看一下通史,知道何为君,何为臣,古今名将如何侍奉君王。“
容若这么一说,禾苗点头默认,卫子殷也不想再看她一眼。今晚不必去伺候。”
禾苗默默地退后,转身离去。
而卫子殷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叹息。
手里的茶杯在空中摇晃着,看着禾苗泡好的那杯茶,一双手也就那样举着,思忖良久,把茶杯放下。
“她说恨,家天下,恐怕在她心中,家才是她的第一位。”
卫子殷的心思决不会让外人知道,而禾苗此刻更是不知道。
禾苗走过偏殿时,转过身来向卫子殷,看着他端着茶杯走来走去。
而且禾苗却是将心中的那份不安,深深举起,惶惶不可终日。
禾苗再次转身,静静地离开正阳宫前,走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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