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保受命典禁军,何时去禁军查看都不算打扰。”
“呵呵,坐。”
待郭振坐下,仆役奉上茶水,陈佑挥挥手,书厅之中其余人等尽皆退下,只余他和郭振。
伸手转了一下白瓷茶盏,陈佑看向郭振,十分沉稳地开口:“只有你我二人,我就敞开了说。”
郭振眉头一跳,不由自主前倾身体,声调放低:“少保请讲。”
“王相公他们叫我主持侍卫亲军司,非是要同你争权。”
陈佑这话太过直白,郭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尴尬笑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这样的反应陈佑就当没看见,继续道:“大将军久掌禁军,我想以大将军之能,即便先帝多次调动,不出三月,定能重新掌握侍卫亲军司。但有陈某在,就不一样了。陈某以副使之职得典禁军,总归要比大将军有些优势。”
见郭振神情微动,陈佑知道他听进去在思考,顿了顿留出时间给他整理思绪,然后才笑着问道:“大将军以为,某可在多久之后让侍卫亲军听话?”
郭振一惊,随后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少保这是什么话,便是现在,少保一句话,底下人也不敢不听啊!”
“呵呵呵呵。”陈佑不置可否,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当啷一声放到桌上,神情严肃地看向郭振:“都到这时候了,郭将军还要跟某说这些虚话套话么?”
陈佑终归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参与过灭国之战,更亲自主持过灭国之战,此时沉下脸来,便是郭振也能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这时候郭振才想起来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单纯的文官,军中旧部也不少。
想到此处,一口气就泄了,忍不住露出苦笑:“振一定好好配合少保。”
成了。
陈佑靠到椅背上,温声道:“也就这半年中枢要稳定。以大将军的资历和功劳,再做一任节度使,也该入枢密院了。”
郭振点点头,不是小年轻了,听到陈佑的许诺也没有多么激动。毕竟现在陈佑做不了主,这个许诺能不能实现还是两说。
这一天郭振低头,第二天陈佑就召集侍卫亲军司在京诸军指挥使议事,侍卫亲军司平稳如故。
王彦川书厅,李继勋说到侍卫亲军司,突然笑着道:“要说手段还是陈长阳手段高,这才短短几天,竟然就能把侍卫亲军牢牢抓在手上。”
“哦?”
王彦川有些诧异,他这几天心思都放在拉拢盟友上面,禁军没有什么动静他就没主动关心过。
“怎么,郭育德投靠陈长阳了?”
“应该不至于投靠。”李继勋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王彦川的神情,“只是昨日陈长阳召集一干指挥使议事,郭振明言要配合好陈长阳,且出面压下了一个刺头。”
“是么。郭育德和陈长阳有旧?”
“该是见过面,以前也未曾听说这两人有来往。”
沉默一阵,王彦川突然笑出声来:“看来陈长阳手段很高啊!”
李继勋点头:“可不是么,且不说短短半个月就能把侍卫亲军抓在手里,单说这枢密院,谁敢不把陈副使的话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