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团部,桌子上摆放着五样东西。
一顶黑不溜秋的钢盔,两颗瓶底无缘子弹壳,一杆枪管都弯曲的冲锋枪,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短刀,一件破碎的防弹衣。
“这伙小鬼子确实不简单啊”
看了看桌子上与寻常鬼子全然不同的装备,再看了看一旁抽着大烟袋,满脸不忿的孔捷,李云龙啧吧啧吧最,语气感慨:
“纯钢涂漆双层钢盔,里面还有牛皮橡胶里衬,这钢盔怕是手枪子弹隔得远点都打不穿,而且,阳光下居然不反光”
“还有这个,发射九毫米手枪弹的自动火器,而且这个枪,显然是顶级货,质量没的说,普通鬼子绝对不可能装备这种东西”
“德**用短刀,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没有携带武士刀和刺刀的鬼子呢···”
“居然还他娘的有防弹衣”
李大团长逐个摸过去,虽然嘴上惊讶,但心里却没有过去那种看到鬼子装备的时的惊骇,他甚至隐隐感觉,鬼子的武器装备也不过如此。
这些枪,都是好枪,质量没的说,是顶尖的德国原厂货,但依旧可以看到结合处的空隙,以及边边角角的加工毛刺,焊接处的鱼鳞纹也不整齐,对比陈凡提供的系统枪械。
不比比知道,一比吓一跳。
完全是两种东西嘛。
听着李云龙喋喋不休的说着,孔捷吧嗒一口烟,眉头一皱:
“别在这阴阳怪气的说这个那个的”
“这伙鬼子的装备你也看到了,绝对不是一般的小鬼子能有的,还有外面那些牺牲的战士你都看到了,几乎都是面部或者胸膛中弹,劳资的战士没有一个人是孬种”
“而且这伙鬼子几乎人人都是神枪手,枪打的准不说,还人手一把自动火器,几十个人的火力比我全团加起来都强,他们偷偷从后面摸上来,我的阵地又全部都是朝前布置的”
“劳资猝不及防之下才吃了个大亏”
说着说着,孔捷的语气愈发不忿。
他是打了个大败仗,伤亡超过三百七十人,只留下了七个鬼子,战损比超过五十比一,几乎是打出了开战以来最高的战损比。
但这场仗打的这样,能怪他么?
鬼子火力比他们强,而且还偷偷从阵地后方摸上来占领了坚固阵地,还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鬼子,猝不及防之下,他能怎么办?
都只看到他一个团被一小股鬼子打趴下了,损失惨重,都只看到他一千多人被几十个小鬼子打趴下了,完全没人看到两者之间的差距。
这是人数上的问题么?
他全团加起来也就二十来挺机枪,一大半都是姥爷货,时不时卡壳,精度极低不说,子弹平均一挺不到一百发,而且还都是复装的子弹,精度差的要命。
鬼子呢?
人手一把冲锋枪,子弹那简直是泼水,唰唰唰的打,就没停过。
面对有坚固房屋掩体,有密集火力掩护,而且都是精锐训练有素的鬼子,他能怎么办?
“听你说,怎么全是给鬼子提气?这话我就听的不舒服”
李云龙撇了一眼自己的老战友,语气不屑:
“你这团长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孔捷人称二愣子。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交错的外号,二愣子,做事情上那就是突出一个头铁,一个字形容,那就是楞!
而这仗他看了,这叫打的一个楞!
“我承认,我指挥上是有问题,还有阵地部署上也有问题,也从没想到过在阵地后方的悬崖布设一个警戒点,撤我的职我没啥可说的”
“可他娘的去喂马是啥意思···”
嘴上说的服软,但孔捷脸上却全是不忿,显然,对于总部的惩罚非常不满意,认为受到了天大的冤枉。
他狠狠的一口一口抽着烟,然后重重吐出,将整个屋子都搞得烟雾袅绕。
李云龙也是个老烟枪,对这场面丝毫不嫌弃,他摇了摇头:
“孔二愣子啊,你是团长啊,你要为全团负责的”
“什么意思?”孔捷放下嘴里的烟斗,斜瞪着李云龙。
这话他听得很来气,什么叫他是团长?什么叫他应该为全团负责?
“我看了看你的作战报告”
李云龙没有直接回答,话锋一转,开始讨论起之前的战斗来:
“鬼子那伙小股部队从杨村后方的岩壁摸上来,突然袭击迅速占领了你阵地后方的大院,然后以此组建火力支点,派部队在两翼在两百米范围内反复冲击你的阵地”
“不得不说,鬼子这战术确实布置的很精妙”
虽然恨不得将鬼子全部杀死,巴不得鬼子全部都是傻子,但李云龙称赞起鬼子来丝毫不带个人感情和喜恶,客观而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