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玲盘腿坐在炕上正缝棉裤,看那大小和颜色又是给小福喜做的。
虽说过年给家里几个孩子都给做了新衣裳,可布料不一样,用的棉花多少也不一样。
小福喜一人做了两件新棉袄,做面的小花布洗过、浆过,棉花絮的又厚又软。
还做了件新罩衣,用的是一块裁剩下的缎子面,红彤彤的绣着梅花,可好看了。
再看看现在婆婆缝的这条棉裤,也是新布料新棉花。
可家里几个娃子做棉裤,都是往年剩下的棉花弹弹,再加点新棉花重新做,当然不如这新棉花的厚棉裤暖和。
“秀英,有事?”沈金玲看四儿媳妇站在门口半天不说话,拍拍炕沿说:“坐下说。”
“娘,这棉裤给福喜做的?”李秀英没直接开口,而是过来翻看那条小棉裤。
“是啊。”沈金玲一提起宝贝孙女就忍不住带着笑,说:“一个闺女,比小子还淘气。雪地里玩起来就叫不回来,棉裤总是潮乎乎的。就多给她做一条。”
李秀英心里翻腾一下,就说:“那还有棉花吗?四娃的棉裤短了,我给他接个裤腿。”
“新棉花没有了。”沈金玲摇摇头,“我把去年大娃穿小了的棉裤找出来,让四娃穿呗。”
农村几乎家家都这样,大的穿不下的衣服给小的,小的再给更小的穿,也有大人衣服改小了给孩子穿的,沈金玲没觉得这事有啥不对。
结果一抬头就见李秀英眼圈红了,说:“娘,四娃有没有新棉裤没啥。可四柱是您亲生的吧?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亲厚咋差这么多呢?”